最近两年,他开始拉帮子,承包建房,压榨那些工人不说,出了意外,还不给赔。去年那次要不是动静实在闹得大了,遮掩不下来,一块钱,他都不会出。这样一个人,他儿子能是个好的?那夏林什么德行,我也去查了,小小年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而且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打人……现在断了腿,脾气更胜从前,他老娘他都能骂的,就这样一人,你让小寒去伺候,不是要她的命,是什么?”
坝子上一片安静,夏家的名声,一直都不好,这些事,他们影影绰绰的也听到些,但也一直都是暗地里揣测,不敢确定。现在张家学这样说,显然传言并没有偏差,而且,事实或许比传言更加惊悚。
农村用水,都是从山里水源地一根管子接出来的,有那自私的,把管子截断,一天就顾着自家的水缸,下面的人家就用不上水,然后两家人肯定得大吵一架。
这样的摩擦多得是,一天发生个四五回,那也是常有的。夏家为了一口水的事,就把那家人整得那么惨,显然是心狠手辣的!一时间,大家噤若寒蝉,看向张家学的目光也带上了敬佩。能把那个狠人给逼退,张家学不愧是当兵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的!
李云丽自然也听说过夏家的名声,但她并不在意,在她心里,夏家买媳妇是为了传宗接代的,平时或许会受点儿委屈,但肯定不能真把张小寒怎么着的!
而且,她和夏守礼见了两次,他都是一派温和,对他们的要求有求必应,所以她根本不相信张启山的话。
李云丽嗤笑一声,吐了口唾沫,道:“张启山,你吓唬谁呢!人夏家真是那样的,今天还不把你们都给撕巴了?小寒过去或许会受点儿委屈,但那又怎么了?她老娘我还挺委屈呢,大家都知道,这给人当媳妇的,哪能像当闺女的时候,事事顺心呢?”
这话,张启山这老爷们儿不好接口,几个长辈,老爷子更不好反驳。李云丽见他们被自己说得沉着一张脸,闭口不言,待要得意,就被一人给打断了。
“云丽,你这意思,是说我这个婆婆的虐待你了?我看你怨气还挺重!”穆伍芳笑吟吟的站出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才继续道:“你说的,讲话要凭良心。你们夫妻俩结婚不久,我就大度的让你们自个儿出去单过。家里的事情,一应都是你自己拿主意。除了平时的孝敬,我可从没问你要过东西。现在看来,我的大度,没换来你感激,反而增添了不满?你倒是说说,我哪里给你委屈了?”
穆伍芳的话一出,全场都暗自翻白眼儿。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他们自愧不如啊。明明是偏心,自己不想和儿子一起过,才把人分家出去,现在居然成了大度?
不过,人好多小夫妻,也想分出来单过,但老人家不放,婆婆还整天指使着媳妇干这干那的,从这个角度来说,穆伍芳算是大度了。所以,你也不能挑她的错儿。
而没向李云丽要东西的话,纯碎就是穆伍芳耍无赖了!
她确实是从来没问李云丽要过,因为她都是问张启昌要的嘛!而且,每次话都说的很委婉,露出个意思,张启昌就自动送上去了……
这儿子孝敬点母亲,天经地义的,你还能说啥?
穆伍芳一出来,就把李云丽气得个仰倒。忍着心头的怒火,她尽量平稳自己的语气,“婆婆,现在我们说小寒的事。”
“是你先说你这个做媳妇委屈的,所以我这个做婆婆怎能不出来问问?不然,大家岂不是更得误会?”穆伍芳好整以暇的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显得有些委屈。
“我、不、委、屈,谢谢婆婆关心了。我和她二叔讲道理呢!”李云丽狠狠的吸了口气,然后挤出一个笑容道。
“是嘛?不委屈就好。”穆伍芳释然的点头,然后她善意的朝张家学等人笑了笑,才踩着步子退到一边。
你道穆伍芳为什么会出来帮着张启山他们对付李云丽?两个理由,一,她和李云丽素来不对付,看到她遭殃,她心情畅快。二,张家学刚才逼退夏守礼的时候,说出的那个名字,让她起了心思。
这小叔子既然有这么厉害的靠山,如果能求他帮忙,二女婿杨树说不定能有个好前途。一直窝在一县委车队,当个可有可无的司机,能有什么出息?
穆伍芳的盘算,张家的老老少少并不知道,众人的注意力都回到张启山身上。
“大伯,夏家是个什么人家。您和二伯比我们更清楚。您说说,那个火坑,小寒能去?”
大爷爷和村长对视一眼,缓慢道:“夏家那样的人家,我张家的闺女是高攀不上的。”众人心道:这是肯定了不把张小寒送夏家了。
李云丽本来还想做最后的努力,能够把这些人都打发走,然后直接把张小寒送过去,把这事儿给弄成了,现在大爷爷发了话,那她丝毫机会都没有了。也就是说,她到手的三万块钱,还没捂热乎呢,铁定了要还回去了。
所有的愤怒和恨意,李云丽全都算到了张小寒身上,她目光如电,仇视的盯着张小寒,恨不得立马电死她了事。
张小寒似乎被李云丽看得害怕,下意识的往张启山的身后躲了躲。
在场的人都明白,今天张小寒和李云丽夫妻俩的亲子关系,铁定是要断了的。不然,等他们这些人一走,李云丽铁定了要变本加厉的收拾她的。
“大伯,启昌哥和大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