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知道,这个人不是南唐长公主,那么……
她蓦然一阵心惊,怔怔地望着渐渐缩下的包围圈中人,一阵阵地呼吸困难。
精卫营的人一拥而上,包围圈中的人纷纷伏诛,只剩下那黑衣蒙面的女子站在一地鲜血之中,一双寒星般的眸子遥遥望向站在夏候彻身边的她。
夏候彻微一抬手,道,“揭下她的面纱,朕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何面目!”
一声令下,一名精卫一手摘下被押之人的面纱,露出那神秘女子的真实面目。
边上几位重臣一看,不由惊得倒抽一口气,这个人……怎么会是这个人?
夏候彻薄唇勾起一丝冷冽的笑,道,“原来是你。”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夏候彻带入宫中的忠臣之后,先前还助皇上铲除靳太后一族的卞嫔,卞玉儿。
夏候彻一步一步走近前去,抬手间广袖一卷,卞玉儿面上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便落到了他的手里,而在同时那被押着的人舌间一动一枚薄薄的刀片便飞射而出。
夏候彻侧身一让,刀片堪堪擦过衣衫刺向了他身后的一名黑衣卫,当场毒发身亡。
不过,那被押着跪在一地血泊之中的人也不得不显露出了掩藏的本来面目。
这面容,这个人,分明就是先前靳太后张贴在大街小巷追捕的南唐长公主的画像上的人。
那么,这个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夏候彻扫了一眼边上的黑衣卫统领,那人迅速去宗人府的案卷存放楼里取了一副南唐长公主的画像过来,在卞玉儿的边上打开和真人对比。
“皇上,就是她。”
“皇上,她就是南唐长公主。”
……
几位大臣看过之后,纷纷拱手说道。
南唐降臣供认南唐长公主就藏在大夏宫里,就在皇上身边,原来……原来如此。
凤婧衣怔怔地站在原地,许久之后才让自己有了几分力气走近前去,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喉间却哽咽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夜色朦胧之中她真的以为是上官素活着回来了。
可是走近了仔细一看,即便她和画像中的人那样神似,但她却不是真的上官素,只是另一个和上官素长得极其相象的人。
她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却知道是有这么一个人的。
上官邑曾经告诉过她,他在征战过程中救过一个双母双亡的孤女,长得上官素很是相象,便拜托了上官敬帮着好好安顿。
那个孤女,就是此刻她眼前的这个人。
当初看到那幅上官敬送入宫中的画像,她就觉得有上官素的相貌有些不一样,当时只当是他一向不怎么擅于丹青所以会那样。
如今想来上官丞相在那个时候,便已经谋划着这一切了。
否则,自己亲生女儿的画像他怎么画得像这个人,连这个人眼下那颗小小的泪痣都画出来了……
原来,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料到她会有身份暴露危机的这一天,早早便安排了这一切,安排了这个女子易容成卞玉儿与皇上相遇入宫,就是为了这一天,为了她的身份将要暴露的这一天……
有一个人能揽下所有罪名,有一个人能引开夏候彻和大夏人的怀疑,有一个人在她生死存亡之际……替她去死!
这就是他的安排,这就是他不为人知的计划。
“刑部的八十三个南唐人是你杀的?”夏候彻冷然问道。
“背叛主子的人,留下何用?”卞玉儿冷笑道。
“那么,你今天是要来杀上官敬了,连跟随自己多年的旧臣也要杀,你还真是心够狠。”夏候彻冷哼道。
“论及心狠手辣,我又哪里比得过大夏皇帝你,连自己的母后也能大义灭亲。”卞玉儿说着一阵冷笑,道,“也要多谢你,能替我除掉靳毓容,省得我再费周折。”
夏候彻眉目沉沉,杀气凛然。
卞玉儿冷冷地笑了笑,说道,“皇上一定还不知道,靳太后要下毒也是我的提醒,只可惜你太狡猾了,连对太后你都防了一手,否则今时今日,你早就去见阎王了。”
“朕没死,不过今日你的死期倒是到了。”夏候彻道。
“若是怕死,我就不会来这大夏盛京了,反正有的是人陪着我一起死,我又怕什么?”卞玉儿仰头,笑得凄厉而疯狂。
“你……你……”凤婧衣张了张嘴,言语困难。
“上官素,你能躲过今日一劫,来日看你还有没有这样的幸运!”卞玉儿望向她,冷声道。
这话听到夏候彻耳中只会以为昨日孙平回报追捕她的人是卞玉儿所派,那么外边方才那些跟着她一起进来的人,也可能是这个人的安排,目的就是为了引开他们,她可以从后方突袭。
然而,这话在凤婧衣听来是以生命为代价的警告。
今日有上官敬替她安排了这一切,让她能够逃脱嫌疑,他日……再遇上这样的险境,她就没有今日这般幸运再有人替她去死了。
“皇上,皇上,上官大人……”一名黑衣卫急急过来禀报道。
夏候彻闻言眉眼一沉,侧头望了望站在边上的凤婧衣。
“在哪里,在哪里……”凤婧衣踉跄地扑过去抓住禀报的人追问道。
夏候彻抿了抿唇,伸手拉着她快步朝着关押上官敬的密室而去。
密室的门开着,数名守卫站在门口,见着圣驾连忙跪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