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果,是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的。
一个人怎么可以疯狂成这样,这样处心积虑的让他们母子为敌,直到最后互相置对方于死地,才告诉他们真相。
白笑离不敢相信所知道的一切,可是看到冥衣身边的七杀,那带着些许愧色的神情,又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如那个人所言的。
多年之前,她亲手杀了她所深爱的男人,多年之后的今天,她又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摩。
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白笑离悲恸地敛目,明明都是她想爱护的人,结果却都死在了她的手上。
冥衣看着她痛苦的样子,眼底泛起疯狂的冷笑,“龙玄冰,你没死我手里,可是这生不如死的滋味儿,又如何?”
白笑离扭头望向说话的人,愤恨之下整个人都有些发抖,可是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夏侯渊听完,目光冰冷地望向冥衣,他很小的时候以为,宫里那个不受宠的妃嫔是他母亲,后来那个女人死了,这个人说是他的母亲,说了他的身世,他便信了。
到头来,他不过成了她手里报复他亲生母亲的工具,为的就是在今天要他们互相残杀,痛不欲生。
难怪,这么多年无论他怎么做,都难讨她的欢喜,难怪她也从来不许他叫自己母亲,因为她根本就不是。
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就在刚刚还给了他致命的一剑。
他挣扎着站起身来,捂着伤口的手很快便被血染红了,白笑离伸手想要去扶他,手还未扶到他,便被避如蛇歇的甩开了。
“有用那么看着我,索性我这条命是你给的,现在你要把它拿去,也是应当的。”他嘲弄地冷笑道。
白笑离红着眼眶摇头,道,“不,不是这样,我……”
她心中有千方万语,却也无从解释,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他,若知道这是他和崇礼的孩子,她又如何会对他下手。
夏侯渊踉跄朝着冥衣走去,站在她的面前沉声道,“你养了我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吗?”
枉他自作聪明一世,结果不过是别人手中一件工具而已。
冥衣冷冷望着对方,道,“当然,这一天,我已经等得太久了。”
她知道,龙玄冰总一天会回来找她报仇,而就算她死,她也要最后让她生不如死。
当年她杀了崇礼,如今又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么残酷的一生,连她都不不禁有些心生同情了呢。
夏侯渊突地出手,使出最后一分力气掐住了冥衣的脖子,几乎就在电闪火石之间捏碎了她的咽喉,让在最近的七杀都难以及时去出手相救。
半晌,他颓然松开手,整个人踉跄地退了两步,倒在了雪地里了。
白笑离惊惶地扑了过去,想要帮他输入内力稳定伤势,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一剑是她自己所伤,最后会是结果,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
夏侯渊倒在雪地里,望着浩渺的天空,有些自嘲的道,“我到底是谁啊?”
大夏的楚王?
他不是。
冥衣的儿子?
他也不是。
龙玄冰的儿子?
可是他都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她却杀了他。
最终,一个名字缓缓冒上了心头,辰珏。
曾经有个人,给了他这么一个名字。
争了这么多年,不甘心了这么多年,直到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这一刻,他才发现他最宝贵的人和事。
可惜,他知道得太晚了,已经回不了头了,不能再去找她了。
“不要闭眼,不要死,不要……”白笑离疯狂地给他输着内力,可是他却缓缓阖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九幽揪心地拉开她,制止了她疯狂的行径,“他已经死了!”
“还有救!还有救的!”白笑离咬牙将雪地里的人抱起来,跌跌撞撞地离开,想要去找淳于越医治。
九幽不放心地随之跟了上去,因为他们几番交战而破坏不堪的
tang冥衣楼附近,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七杀也随之带着已经带着断了气的冥衣离去,不是走出城的方向,却是往雪域城深处去了,没有人知道他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凤婧衣望了望周围,正要说想该走了,站在她边上的夏侯彻却突然一下倒了下去。
“夏侯彻!”
她这才看到,他身上已经满是血迹,一条腿的腿骨已经折了,可即便如此,他却还是咬牙强撑着到了现在。
如今,大敌已去,他自是再撑不住了。
她想试着帮他接骨,可是这伤是被夏侯渊所伤,她又怕自己冒然出手,会接错了,反而误了伤势,只得选择放弃等回去找淳于越帮忙。
这一方,他们是已经风波过去,另一边沐烟还火大地追击着傅锦凰,奈何对方对雪域城了若指掌,总是七拐八拐地将她给甩掉。
于是,开始想念大青蟒的小师叔在的时候,要是它在这里,扫这里一片房子夷为平地,看她还往哪里躲。
正烦着傅锦凰躲到哪里去了,整座雪域城一阵猛烈地摇晃,好像有什么东西爆炸了,整座有点摇摇欲坠。
她伸扶着墙站稳,哪知边上的房屋一会儿便跟着散了架,坍塌一片。
天生的直觉告诉她,这地方不能多待了,至于傅锦凰的事,还是先保住小命再找她算账吧。
这么一想,她赶紧往雪域城的城门口赶去,那边同样感受这种异样震动的青湮她们,也开始下令兵马撤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