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秀在自家的阳台上收拾着卫生,她打量这个在几个月前才刚刚封好的铝合金阳台,棕色的铝合金在夕阳的余辉下闪着铜光,透过大面积的玻璃窗,看到楼下的冬青旁,小区里的几个小孩子在寒风中放着爆仗,她的心中有些快慰,尽管为了封这个小小的阳台,她足足掏出了-千五百元,可是想到以后冬天室内更温暖,平时家里更整洁了,她还是颇为高兴。(.)
放下手中的水盆,洗好抹布,把丈夫最爱的兰草端上窗台,看着那盆生机盎然的绿叶,想到忙忙碌碌地又是-年,不知为何,她又有些莫名的伤感。人活一世,草木-秋,-个女人年过四十,就算不上女人了,是中年妇女,是老娘们了!
她嫁给许士安已经二十多年了,从一名懵懂的师范学校毕业的少女,到现在的人过中年,日子平平安安一步步地走了过来,没享过多少的福,可也没受过太多的罪。
可自从有了儿子以后,她就觉得生活质量直线下降了,特别是最近这几年,什么东西都涨价,唯独工资不涨,过日子总是撵不上姓钱的。丈夫在单位是个职务排名第五的副书记,还是个受过处分的人,仕途上应该说没有什么发展前途了,每月五六百元的工资,还得几个月,甚至半年多时间才能发一回。可怜的隐形收入也不是太多,大多还是些不值钱的烟酒,与那些掌实权的副科级干部没法比,更比不了那些正职了!
自己是教师进修校的老师,更是个清水衙门,按说两个人,每月近千元的工资收入,在这个县城来讲,生活水平上还是可以的,可是谁过的什么样的日子,谁自已知道。不到一千元的收入,每月要拿出-百元接济乡下的父母,自己的兄弟姐妹也都是乡下人,日子也都过得紧紧巴巴,还要时不时地帮他们一把。丈夫那边虽说没有父母高堂,兄弟们也都分家单过了,可由于他们老许家是个大家族,人情来往,礼上往来的几乎每个月都有,份子钱也是不小的一笔开支了。
三个孩子,只有老大参加了工作,老二老三,一个大专,-个初中,正是花钱的时候。每天算计来算计去,就跟柴米油盐打交道,真是快烦死了,二丫头的学费、生活费数目不少,而家里的那个臭小子,更是让人操心,说什么别的同学都穿耐克,都玩任天堂,还要买什么游戏卡,整天介就知道要钱!
还好有个挣工资的大女儿,替自己分担了些责任,这几个月给了自己一千块,可最近这个丫头也不知怎么了,不象以前那么会过了,最近还花了七百多,给自己买了件皮大衣,那可是自己近两个月的工资啊!
想到大女儿,她有些担心,她老觉得这丫头最近表现的不太正常,不但比平时爱说爱笑,还比平时更爱美了,听说她换了工作地点,不在所里干营业员了,在下边收购点,跟着个叫李卫东的人收粮食,收入也比过去番了-番,也不知干得怎么样?听她说,这个李卫东是她们局长的侄子,工资收入高了是好事,可她总觉得哪些地方有些不对头!这个丫头,也不是一次两次在自己面前提到这个李卫东了,自己的女儿性情什么样,她自己最清楚,女儿长得好看,心气比较高,一般人她是看不上的,可一再地在自己面前提到一个男人,这就不得不让人小心了!现在外面这么乱,可别上了坏人的当,吃了人家的亏,那可就麻烦了!女大不中留,看来是该跟她好好谈谈了!
拿起了抹布,刚要擦擦玻璃,一抬头,薛秀就看到楼下不知何时停了辆白色的面包车,而面包车旁正站着自己的女儿。-个挺魁梧的小伙子正往下搬着东西,女儿许一梅正傻傻地在旁边笑着看,两人有说有笑,似乎关系挺好。哎,天啊!这小子竟亲了这个死丫头一口,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自己看花眼了吧?薛秀紧张起来,扔掉了抹布,哎哟!这个死丫头,还主动亲了那个坏小子,天啊!这太丟人,这俩人胆也太大了,也不怕被别人看见,不行,不行,我得问清楚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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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梅,还有你,你们俩,都给我进来!”薛秀匆匆赶到楼下,冲着李卫东和许一梅厉声喝道。
“妈,你怎么来了......”许一梅在薛秀的注视下低下了头。李卫东怎么也想不到,许一梅的老妈会突然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看来刚才自己与许-梅亲热嘻闹的事,她可能全看在了眼里,想到这儿他反倒镇定了下来。
他冲着薛秀鞠了-躬,微笑着说道,“阿姨你好,我是一梅的同事,也是她男朋友,叫李卫东,今天帮她送单位发的年货来着。”
转过身,又对许一梅说道,“-梅,阿姨正好在家,我们的事今天就向阿姨明说了吧,你拎着油,剩下的东西我来拿。”
拎着东西,跟在薛秀的后面,李卫东进了薛秀的家门。
他看了一下房间的环境,是个小三室的格局,房间布置的整洁而温馨,地砖是乳黄色,沙发是藤编的,客厅条几上的文竹和墙上的书画,说明主人家还是有些品味的。
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后,李卫东两人肩并肩地坐在了沙发上。
李卫东打量了一下女主人,四十多岁年龄,相貌端庄清秀,齐耳短发,人显得颇为干练,眼神凌厉带着几分怒气,让他想到了初中时的班主任老师生气时的样子。
薛秀同时也在观察着女儿的这个从天而降的男朋友,小伙子人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