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回来的时候，孟强跟在身后低着头，唐元完全不在乎孟强会跑似地，来到病房门口，转身坐在了外面的椅子上。
孟强立在门口，看了一眼唐元。
“进去吧，你女人在里面。”唐元说完，别开目光看别处去了。
孟强推开门，悄悄的进来了，站在门口。
病房里，老板和另外一个女人站在一旁看着病床的方向，一个胖女人正在帮自己的媳妇换衣服，孟强脸上的肉跳了跳，神色怪异的看了一眼牧杏遥和唐甜甜。
唐甜甜拉了一把牧杏遥，两个人走到门口，孟强往旁边挪了挪，目光便移开了，一直盯着病床上的翠芬。
胖护工帮翠芬换好了衣服，端着脏衣服和水走出来，问：“姑娘，这还要吗？”
“丢掉吧。”唐甜甜看着那一身黑黢黢的衣服，心里也不是滋味儿，让护工再去给买几套回来备用。
病房里，孟强看着换上了干净衣服的翠芬，还有她脸上的淤青脖子上的勒痕，嘴唇颤抖着走到床边。
翠芬伸出枯瘦的手，孟强急忙伸手握住了。
两夫妻坐在床上四目相对，久久无语。
孟强伸出手帮翠芬擦眼泪，沙哑的说：“别哭，别哭了。”
“咱儿子呢？”翠芬抬起泪眼看着孟强。
“俺没杀他，放心吧。”孟强平静了一些，拿过来旁边的毛巾给翠芬擦头发，头发稍还在滴答水珠儿呢。
翠芬没再问，静静的坐在那里。
“芬啊，咱们结婚多少年了？”
“俺十九就跟着你了，都快二十年了。”翠芬的语气里没有哀怨，平静极了。
孟强握着毛巾的手顿住了，二十年前的翠芬虽然说不上多好看，可是胖乎乎的找人稀罕，跟着自己这二十年落到了这步田地，作为男人，他心里有愧。
“老九啊，俺这辈子跟着你不后悔，咱儿子还小，俺舍不得扔下他，管咋说也是香火，你听俺的不？”
“听，听。”孟强放下毛巾，坐在翠芬面前。
翠芬笑了笑，可这一脸的伤让孟强更是无地自容。
“那就好，俺这辈子都听你的了，你也听俺一次。”翠芬抓着孟强的手，用力的捏着。
“外面那些个人啊是冲着你来的，俺不知道你到底是做了啥事儿，只是你前些日子总是做梦喊什么个大小姐的，又要杀要砍的，俺就想老九是遇到大事儿了，是不是啊？”
翠芬看着孟强，眼里没有责备，温柔的让人心酸。
孟强松开翠芬的手，身子一滑跪在了地上，趴在床沿儿上压抑的哭了。
翠芬也不说话，用手顺着孟强的头发，一下、一下、轻轻的。
“芬啊，俺做了天大的错事，那些人是找俺的，小飞已经被戒毒所的人带走了，俺是来看看你，就跟着她们走的。”
孟强抬起头，看着翠芬。
“成，俺也不求别的，那个老板说让俺去她店里干活，俺也不想回去老家了，你和儿都在这，俺就赚钱等着你们爷俩回来，做错了事不怕，能回头就好。”
翠芬说着，用力拉着孟强，孟强起身坐在床边儿。
“别哭了，大老爷们哭啥？俺这条命是捡回来的，老天爷不能绝了咱们一家子的生路，去吧，我没事。”
孟强还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出口，他这一走还能回来了吗？杀人是死罪，自己这一辈子已经是走到头了。
“去吧，她们是好人，去吧。”翠芬抬起手推了推孟强，眼睛盯着他的身影到了门口，见孟强回头看自己，又抬起手挥了挥：“去吧，去吧。”
门外，牧杏遥和唐甜甜静静的等着，唐元总是有意无意的看一眼病房门，站在对面。
孟强拉开门出来，双眼红红的，有些忌惮的看了看唐元才走到唐甜甜跟前。
“你是要报仇吧？这条命归你了。”
唐甜甜牙齿咬着咯嘣响，他说的没错，自己是要报仇的，要他的命都感觉太便宜他了，杏遥遭受的痛苦何止是一条命那么简单？！
牧杏遥拉着唐甜甜的手臂，怕她真是克制不住在这里就动手。
“你照顾翠芬，等她好一些了去金街的花店干活。”牧杏遥拉住唐甜甜，对孟强说。
孟强这才转过头看着牧杏遥，神色黯淡了许多。
“我们不要你的命，所以不用害怕，医院这边儿的费用已经交了，照顾好翠芬之后再说。”牧杏遥本想着给他一些钱，又担心这个人跑掉了，最后只拿出来几百块让他买吃喝。
孟强看着塞进手里的几百块钱，垂下了头。
“你不怕我跑了？”
牧杏遥阖上眸子又睁开：“如果你跑的话，那翠芬就白求我了，跑如果能解决问题，你早就不在a市了。”
“废什么话？我们不是坏人可也不是怂人，既然找上了你，你就该知道怎么做，换做别人你们这一家子会是什么样自己想想吧。”唐甜甜是真的压不住火气，推搡了一把孟强，拉着牧杏遥离开，不忘让唐元看着他。
的确是同意让孟强照顾翠芬了，但是留下个唐元看着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牧杏遥和唐甜甜回到家里，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真想捏死这混帐东西！”唐甜甜憋不住了，把手里的杯子顿在茶几上，生气的骂了句。
牧杏遥望着她，淡淡的说：“捏死就没线索了，就当我们知道是南绮玉，可这只是个结果，法庭上要的是证据，过程呢？没有过程还不是什么用也没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