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轻的女人,究竟有些什么过往?
如此琴棋书画样样全能的美人,想要嫁个什么样的人家儿没有,怎会沦落至此……她是被何人卖到这里的?是亲人,还是被人贩子拐卖的……
燕亭很好奇,可是她不能问。就算张口问了,景月也未必能说,何必找那不愉快。
“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个?”燕亭已经挑好了一件月白色的裙子,用手理着裙摆问。
“没为什么。只是不想有人跟我一样。”景月短促的说完这句,再是不吭声了。
这句话落在了燕亭的心上,她开始觉得这个女人不一般了。也许这位混迹青楼的花魁,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不堪。
某种意义上,景月的警告跟自己当初在兴红社收些女子回来有着一样的初衷——都是不希望别人步自己的后尘。
单从这点来看,景月是善良的。
……
……
在鸳鸯楼呆了四日,燕亭憋得有些发慌。除了睡觉,便只能看看书。景月的话很少。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有时候燕亭辗转反侧,想跟景月聊一聊,也总会被她几句话搪塞过去。
晚上景月出场,燕亭便只能龟缩在房间里。这鸳鸯楼,隔音效果甚差,大半夜的,隔壁经常有欢爱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听得燕亭是万般无奈。
近来无所事事,除了看书便是吃,除了吃便是睡。她捏着肚子上心生出来的腩肉,叹了口气。
这一日,燕亭正躺在床上看棋谱。
景月推门而入,声音有些愉悦的说:“外面的那些黑衣人走了。你是不是可以出去取钱给我了?”
燕亭大喜:“真的?我还以为他们要一直守在这里,竟是走了?”
“许是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人,以为你并不在鸳鸯楼,所以另去别处寻找了。”景月取了东西便又打算出去,“我今个儿有些忙。没空理你,若你要离开,明早再走。”
“恩。”
想起此前黑衣人丑恶的嘴脸,燕亭不敢掉以轻心。在景月离开房间后,燕亭快速跑到妆台前面,描眉画眼,往脸上狂拍脂粉。折腾了一番,这张脸都不太像自己的了。
她要的便是这种效果。化好了妆,她又找出景月有的最艳丽的衣裳和夸张的首饰,拿了条手绢,打开窗子,学着那些窑姐儿的样子,娇滴滴的叫着:“大爷!来玩儿啊!咱们这儿的姑娘,可漂亮了呢。”
她不是突发奇想,也不是想不开,而是想看看那些黑衣人到底还在不在。
也许他们藏在暗处,也许他们脱下了黑衣裳不再引人注目……但这并不意味着这股神秘的势力就此消失。
在确保自己安全之前,燕亭自知绝对不能离开鸳鸯楼。
果然如景月所说,外面并没有黑衣人的影子。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常。商贩做着生意,小吃的摊子前飘着香气……
燕亭大喜,心说要是那些黑衣人不在了,她第一件事情便是要赶去官府,然后便是想办法与万劫汇合,取了银票后拿来给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