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妖久攻不下降魔钵,心浮气躁,勃然大怒。加上众小僧在旁边齐齐诵念佛法,正阳之音声声入耳,致使女妖更加癫狂躁动。
燕亭观察一会儿,发现女妖的动作迟缓了很多。她见高僧费力操纵降魔钵,已是满头大汗,不忍打扰,便侧身去问一小僧。
“为何这女妖看起来实力大减?是打的时间久了,疲倦了吗?”
小僧摇摇头,说:“女施主好眼力。我师父降魔钵有着吸收妖气之能。女妖与降魔钵相斗,释放的妖法越多,便会被降魔钵吸收的越多。时间一长,力量自然大打折扣。”
燕亭惊呼:“竟有如此妙用。真是不简单。”
那女妖显然也是感觉到妖力不支,迅速撤离了降魔钵的范围,怒叱道:“好你个秃驴,满口仁义君子,却是都不敢堂堂正正与我打一架,净使些歪歪手段!真是废物!”
降魔钵不给女妖余地,飞旋而去,直击她的门面,在她脑门子上磕出一个红印儿来。
这降魔钵女妖抓又抓不到,击又击不破,她气急败坏之下大吼一声。接着便见她的额前又是浮现了三对眼睛,加之她之前的那一对眼睛,总共八只明晃晃的眼睛一起眨巴着,看上去十分骇人。
高僧道了声“好。”手一扬,便是收了那降魔钵。
他手持念珠,不顾额上流下的汗水,道:“这妖孽终是要现出原形了。”
但见女妖周身骨骼大动,尖利嚎叫之声不断,她的眼口耳鼻皆是往外冒着阵阵黑烟。
如是说,这妖怪化成人形之后还挺好看的,算是个美女,刚才燕亭骂她丑八怪,也不过是刻意激她。可这美人皮囊并没有支撑太久,发青的皮肤之下,有些东西在暗自涌动。就似有爬虫在脂下飞速移动。
那情景看得燕亭直呼恶心。
随着一阵一阵的轻微爆裂声,女妖的皮肤已经完全被挣脱裂开,有一硕大的黑灰之物自那破碎的皮囊中钻了出来。
修长光滑的长腿、浑圆巨硕的腹部、八对黑色的眼睛……
更引人注目的是,在其腹部有一个沙漏形状的赤色印记。
燕亭倒吸一口冷气,心说这玩意儿不就是生物课本上的“黑寡妇蜘蛛”吗。黑寡妇蜘蛛的毒性比响尾蛇的毒性还要强上数倍,乃是天生的杀手。
单单一只蜘蛛便有所向披靡的威力,更不用说这蜘蛛精了。
燕亭喊道:“千万要小心,这蜘蛛精有毒。不可让其毒液沾到身上。”
高僧嗯了一声,一把褪下身上的袈裟,念动佛诀,但见那袈裟越来越大,向着蜘蛛精而去。
蜘蛛精大笑一声:“还来这一套!”她的细长的肢腿前段生着倒钩,倒钩比刀片还要锋利。她将妖力凝聚在前肢,对着那袈裟便是一阵撕砍。
在她的身体接触到袈裟的当刻,爆发出一声轰然巨响。佛诀与妖气对克对冲,整个东宸殿都被震得摇晃起来。穹顶上的金箔纷纷下落,如雪花一般飘散在宫殿内。
蜘蛛精前肢被炸得粉碎,她疼痛不已,大声嚎叫。然那袈裟也是已经被毁掉,法力全失。
“死秃驴!我和你拼了!”蜘蛛精大叫之下,喷出白丝无数,将殿门口封得死死的。
蜘蛛精那生着尖牙的嘴巴不停蠕动,巨大的肚子急速收缩。
燕亭大叫一声:“小心!她可能要喷毒了!”
她自己则背过身去,双肘抱膝,护住头眼。
然燕亭警告之时已是有些晚,不少小僧正拿着僧棍在前与蜘蛛精周旋。前方几人皆是被黑色毒汁所溅射。
毒汁迸溅到眼口之中,烧灼他们的肌肤。殿中登时响起一片惨叫之声。
黑寡妇的毒汁很烈,不出一会那些中招的僧人便倒地不起,毒发身亡。
高僧悲痛万分,铜制法杖重重落地,与地接触之时,地上的青玉地砖便如蛛网般炸裂。这老和尚丧徒无数,悲愤难耐,也是要使出绝招与蜘蛛精一拼了。
他的青灰僧袍无风鼓胀起来,袍内真气涌动,俨然是个一等一的高手。他急速的唱诵一串经法,面上的悲伤之色渐渐平复下来,眉眼之中无惊也无喜。
蜘蛛精狂躁的沿着宫墙爬来爬去,那足肢与墙面接触的声音如用指甲刮擦玻璃,光是一听便令人头皮发麻。
她在找寻一个合适的契机,想要故技重施,再度对为数不多的僧人发动攻击。
殿中活下来的,除了高僧和燕亭,便只有三两小僧,根本是再也无法列阵。
“来啊,老和尚!你能耐不是很大吗!怎地不出手了!”蜘蛛精叫道。
高僧并不接话,他将法杖插入地中,随即取下颈上所戴的一串佛珠。闭目念诀。
他捻动佛珠的速度是越来越快,那飞速的手指已是成了一道虚影。在经文停顿的当下,他手上的动作也是停了下来。
高僧睁开眼睛,平静的吐出几个字:“我佛慈悲!”
他面向庄严,周身霎时被金光所笼罩。他将那串佛珠的线一拽,佛珠一粒一粒崩散开来。
奇得是,它们并不落地,而是悬于铜制法杖侧旁,缓缓旋转,仍旧成一轮佛珠形状。
那蜘蛛精受创之后,威力大打折扣。她见高僧祭出法器不禁有些顾忌,想着要用些邪魔外道影响其心志。
她不停向外喷涂白丝,喷丝的声音越来越大,即便燕亭不想听,却也无法阻止那声音入耳。
恍惚间,燕亭看见殿中的蜘蛛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俊美绝伦的男子。他身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