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已经没有泪水流出,而此时,他抬起右手,聚集内力于掌心处,往自己的心口击来……
忽而,一道白色光芒散发开来,刺激了他的瞳眸,他瞬间睁开眼睛,却见那白色光芒将沈瑟儿笼罩在其中……
他忽而想起曾经她从小狐狸幻化成人形时候的样子,彼时也是这样一道白光。
他定定地看着这光芒,不断地围绕在她周身,心里眼里都布满了希冀。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光芒才散去了,他抬手探向她的呼吸……心猛地一跳,脸上跳跃着喜悦,她的呼吸正常了。
再探向她的额头,高烧退下了。
她本来就不是人身,那支箭又怎么能够长久地将她给困住?
夜离忧喜极而泣,将她一把抱进怀里,谢天谢地。
“大夫,大夫,她高烧退了。”他忍不住大喊,声色里充满了喜悦。
大夫大步走进来,伸手在她额头一探,果然退去了,他是又惊又喜,这怎么可能呢?明明已经……
之前,明明已经回天乏术了啊,只是彼时他不过把话说得太清楚而已。
但是不管怎么说,烧退了就是好的。
“烧退了,证明她生命不存在危险了,只需要稍加调养就可以了。”大夫说道。
“好。”夜离忧认认真真地看着她,仿佛怎么看都不够。
细细地抚摸着她的面颊,又摸摸她的手,不停地给她掖被子,虽然被子始终没有乱过,但是他却乐在其中。
“公子,你的伤?”大夫看着他,突然说道:“其实你的伤也很重。”
话音才落,夜离忧眼前又是一黑,栽倒在了沈瑟儿的床沿上。
之前他的伤就没有得到调理,后来又给她输真气,再后来,又为她提心吊胆了一个晚上,可以说是他内心的信念在支撑着他保持清醒,否则早就在燕国皇宫的时候,他已经被乱剑砍死了。
好在这次,大夫有时间也有心思救治他了。看着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大夫只觉得自己大难临头了,受伤这么惨重的人,向来都不是什么小人物,说不准还是……太子殿下此刻正在捉拿的云国皇帝。
可就算知道又如何?他依旧不能不救,因为夜离忧的侍卫直接将他的医馆给看死了,他若是不救,那就是一个死字。
而且医者父母心。况且职责从来不分国界,不分身份。
晏寒裳的士兵此时已经开始挨家挨户搜查了,不必想都知道他必定已经封锁了城门,而夜离忧他们则错过了最佳的逃离燕京的时间,以后……难了。
大夫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弄好了夜离忧的伤口,包括清洗、包扎、上药、绑绷带。
夜幕降临之时,他转了转自己的臂膀,却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云国侍卫警铃大作,现在该如何是好?
晌之后,大夫过去开门,果然是皇宫中派来的侍卫。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侍卫长开口便问。
“刚才在给一位远房表亲准备客房,所以……实在是对不住啊大人。”大夫拱手作揖,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得了,上面有消息下来,说是朝廷跑了两名要犯,令我等前来捉拿。”他将大夫一把推开,便各个房间搜罗起来,大夫一家人安安静静地站在屋子里,不敢有所动作。
没一会儿,他们便到了沈瑟儿所住的那间病房,大夫连忙跑过去,“大人,草民的表亲就住在这间屋子里,想必已经睡下了……”
“开门!”侍卫长打断了他的话,大夫只好将房门打开……
一盏煤油灯还在微风中摇曳,而被子高高地盖起来。
“哦哟,实在是对不住大人,这是……表侄子和他媳妇……”大夫是一脸羞赧啊,而且被子里还传来喘息声,地上掉了一件红色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