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傻女子呵,不管什么时候,都为了他着想。
“得沈瑟儿,夜离忧之幸也。”夜离忧淡淡地道。
晏寒裳眉头一皱,这句话他自己之前也说过。
“得夜离忧,也是沈瑟儿之幸。”仿佛真的是要分别了,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害怕一眨眼,眼前的男子就会忽然消失。
“阿离,你走,让我看着你白衣飘飘遗世独立的样子,让我一直记得这样美好的你!”她忍着眼泪,不让其掉落下来,且忍得很辛苦……
“你喜欢男人穿白衣吗?没关系,我以后可以穿给你看!”晏寒裳忽然附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成功地将悲情剧变成了喜剧。
沈瑟儿扭头瞪他,眼中的泪水便这样……没了。
夜离忧扬起长剑,“瑟儿,对不起!”
“你说什么?”沈瑟儿转头,见他已经扬起长剑,脸色一垮,“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问你我让你去死,你是否会恨我,你说不会,那么现在我们一起去死,但是前提是,要这些人陪葬!”他咬牙,挤出这句话语,周边树叶被震落,纷纷飘落肩头、地面上,冷气四荡,所有人都抓紧了手中的武器。
人,可以在首次面对死亡之时毫无畏惧,但是若是再来一次,那必定是很摧残人心和意志的,但是夜离忧还是做了同样的选择。
他捋起一绺墨发,放在牙齿上咬住,眸子里迸发出决一死战的决绝。
没有风,但是他们的长发和衣袂都在飘动,猎猎作响,仿佛冬日里肃杀的北风。
就连沈瑟儿都被这一刻的夜离忧给震惊住,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子啊,一瞬间突然伟岸如斯。
晏寒裳也没有再笑,只是紧紧地扣住了沈瑟儿肩膀,她的脸色因为这一紧而发白起来。
夜离忧没有再看她,便大声道:“沈瑟儿,我夜离忧今生就算是死,也要与你一起,决不言弃,永不言弃!!”
话音落下,一道闪电瞬间劈下,原本晴朗的天空此时一片阴暗,闷雷轰隆隆作响。
而夜离忧的长剑也随着那一道闪电划了出去,一条寒光闪过,马背上几十名士兵纷纷坠落地上,体内的鲜血如柱喷薄。
那动作、那速度……堪比闪电。
到此时,那些士兵才反应过来,剑刚刚抬起,就被疾驰而来的夜离忧削去,同时被削掉的还有他们的手臂。
沈瑟儿发誓,这是她前世今生见过的绝无仅有的惨烈……屠杀。
额……说屠杀,好像夜离忧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似的。
鲜血溅了出来,满地都是。没一会儿,大雨倾盆而下,将地上的血迹冲刷干净。
随着夜离忧的每一个动作,晏寒裳扣住沈瑟儿的手就加深许多,几乎要捏碎她的肩骨。
此时,夜离忧没有继续前进,而是等着那些士兵杀上来,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毫不含糊!!
然,士兵不可能是一个一个的上来,而是一窝蜂的上来。
夜离忧的内力就算再深厚,武功再卓绝,也绝对抵不住无休止的围攻。
雨……渐渐停了,太阳出来了。
因为奋战,他们的衣裳都被甩干了,可又被汗水沾湿了。
天黑了,又亮了。
沈瑟儿被禁锢住,全身发麻,而不远处,夜离忧还在杀敌,他的发丝凌乱,身上满是血水,并未回头看她。
他知道,她一定会在某个地方等他,所以不需要去看。
太阳升起来,又落下。
倒是有人给晏寒裳送吃的,沈瑟儿也沾了边,被他强迫吃下,但是不远处的夜离忧却是两天没有进食了,甚至没有喝过一口水。
燕国的兵力是无法小觑的,他的士兵大约有几百万之多?
而……夜离忧哪里杀完这许多士兵?尽管现在他的脚下已经踩着很多尸体!
沈瑟儿仰头望天,眼睛干涩得厉害,她张唇,声音沙哑,“晏寒裳,你不觉得你该去与他决一死战吗?要么他死,要么你死,如此……我们都不必在这边等待了!”
世上何物最易催人老?半是心中积霜半是人影杳……
如此漫长的等待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凌迟。
晏寒裳眉梢一挑,“你觉得我现在上去,能杀了他吗?”
“我能说不能吗?”她反问。
晏寒裳轻轻一笑,“那你在这里等我,我会带你回皇宫,给你举行最盛大的册封之礼。”
“好的,我等你……”去死!
晏寒裳飞身而起,手执一柄长剑,落在夜离忧的对面,剑尖对准了他。
“小瑟儿说她想看看我与你之间的较量,本宫觉得这个可以有!”他嘴角含笑,势在必得。
夜离忧内心一颤,回头看她,她朝他露出一个粲然的笑容。
夜离忧回头,再次握紧手中长剑。
然,晏寒裳的长剑却在他刚刚回过头来的瞬间,快速地往他的脖子削去。
夜离忧身下马就在被乱剑砍死了,现在他站在尸体之上,目光冰冷,形容狼狈,但是全身上下却散发出猛虎般的气势。
晏寒裳的长剑逼来,他双膝弯曲,身体往后仰起,几乎平贴地面,使得晏寒裳的长剑险险地从他的面上滑过。
而,夜离忧却没有后退的意思,在晏寒裳的长剑划过来之时,他脚下也向晏寒裳划去,长剑直逼他的腹部。
晏寒裳见状,只得快速手势,往边上一滚,腰带却还是被夜离忧挑落。
他随手撕下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