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焰刃未落,却见一道黑影先行一步挡在了林宁身前,只闻喀嚓之声骤起,脆响不断,随后傀儡动作略滞,头部之上,竟然出现了一道惊骇裂纹。
眨眼间,那裂纹越开越大,自上而下,将傀儡生生分为了两半,化为漫天粉末,随风飘逝。
苏瑶定睛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却是另一个傀儡持火焰长刀将其一刀劈碎了,饶是她再冷静,也忍不住惊呼,“傀儡自相残杀?”
清川面如死灰,这四个傀儡可是他呕心沥血之作,每一个都来之不易,然转眼之间,便一连失去了两个,此情此景,当真比他两刀还要难受。
“混蛋,混蛋……”他目中血红,睚眦欲裂的朝林宁大吼,不顾神识方才所受的反噬之伤,当即又要驱使另外两个傀儡杀去。
林宁缓缓开眼,打量着这具夺舍而来的傀儡,却是露出满意的微笑,他悠悠对着清川道:“难道你还想打?就不怕我将你那另外两个傀儡一并毁了?”
闻言,清川浑身一震,手上动作不由缓了缓,心存忌惮的打量着林宁,方才目中自信桀骜,一概全无,却是折射出惊恐万状之色,仿佛此刻才真正认识到这个青年一般,令他寒毛卓竖。
这四个傀儡他炼制已久,不管是其灵力还是神识早已融会贯通,且傀儡之身由玄铁而造,同阶之中,难寻敌手,更遑论如对方这般,轻言夺舍了?
清川犹自不信,再三揣量着林宁,似乎要把他由里到外看穿一般,但见对方神色如常,气息平稳,哪里有半点神识反噬之象,倒是他自己却元气大伤。
“夺舍傀儡之力,除非结丹修为,但你却只有筑基而已,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会窥破我傀儡之术?”不知为何,清川只觉眼前青年生恐之极,他严重怀疑在那皮相之下是否隐藏了一头不知名的怪物,一言不合,便要撕破人相,冲出嗜血啖肉,让人不禁骨软筋麻,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林宁从容不迫的朝他走来,然后微微含笑道:“你与我不曾相识,又无什么深海大仇,我不会废你,更不会杀你,定夺你罪过之人乃是你师父,与我等无关,我只要你将那魔宗法宝交出即可。”
清川喉结滚动,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却是强装镇定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那噬魂珠我是绝不会交给你的?”
“执迷不悟。”林宁摇摇头,笑容收敛,正色道:“你若有点良心,应当立刻转首去支援你师父才是,且你乃道修,难不成你真以为那魔修法宝能助你突破瓶颈,提高修为吗?”
这时,左绫忧心忡忡的望向他,眸中悔恨显露无遗,然她目光一沉,仍旧是轻声劝慰道:“清川,你虽与此人为敌,可他所言不假,方才我见那魔修杀气之重,俨然不像是好人,魔修所说的话,你怎能相信?”
“够了!”清川怒不可揭的厉喝道:“我要干什么与你们无关,这噬魂珠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弄到手的,你若想要,除非从我尸体上来拿。”
“啪!”一声清亮响声传出,却是左绫上前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她眼带迷离的问道:“清川,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以前你虽一心醉修,痴迷修为,但为人却极为正直,那噬魂珠他们要,大可给他们便是,你拿去又能如何?”
看着她明亮如玉,又暗沉水雾的眼眸,猛然间,清川似乎醒悟了什么,他咬咬牙,呆呆的望着眼前相貌平平的少女,呆呆的问:“为什么?”
多年前,与师父相识相知的一幕幕逐渐浮现在他眼前。
师父曾说:“我的好徒儿,你资质虽好,却不可骄狂妄躁,需时时牢记修炼之道的初衷。”
“清川,为师赐予你九儡神诀残篇,若你日后修为有成,窥破了九儡神诀玄奥,为师便将衣钵传承于你,你可愿意?”
“孽子,你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想起自家师父眼中那丝丝痛惜,清川只觉心在滴血,他杀意逐渐淡去,眼里唯剩无尽悔恨和惭愧。
他哽咽难言,低声问道:“我若将噬魂珠交予了道友,你待如何?”
林宁不紧不慢的道:“听闻此物乃是你从赤月派长老手中所得,赤月派乃正道修仙宗门,无故出现魔修之宝,其中必有隐情,我等身为正派人士,自然要将此事调查清楚。”
左绫意外的瞥了他两眼,半信半疑的道:“道友果真是太乙宗之人?”
林宁叹了口气,自怀内摸出一块玉牌丢了过去。
左绫接手一看,果见上方镌刻太乙二字,四周浮刻终南六岭,宛如仙境,栩栩如生,其物背后又以灵力加持,乃书
“清风脉掌院,”此物浑然天成,入手温良,绝不是外头能随意伪造之物。
“看来道友果真是正道之人,小女子眼拙,望道友见谅。”左绫将信物还回,略施小礼,心头那份戒备也随之瓦解。
林宁不在意的挥挥手,“左姑娘言重了,我虽不知那噬魂珠到底是什么来头,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赤月派长老手中这么多年却无人察觉,到底有些蹊跷,此番正巧我等将要前往赤月派有要事,若是不然也不会与你们有所交涉。”
清川眼里闪过挣扎,却道:“那噬魂珠是魔修法宝不假,但事关赤月派长老一事,却真不是我动的手,说来也许没人相信,是那长老自己炼化宝物失败,从而遭受反噬,才被捡了便宜,至于那魔修,是我被赤月派追杀时,半路所识。”
林宁沉吟片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