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漓沫泣不成声,洳雨啊,洳雨,我的洳雨,为什么明明是我害的你们这样,你死前却还是为我想的这么多?“洳雨,洳雨...”
洳雨浅浅一笑:“小姐,答应洳雨好不好?”
颜漓沫摇头,“不,除非你先答应我好好的活着。”
洳雨轻轻叹了一口气,“洳雨...洳雨....洳雨只能先走一步了,算是洳雨求您,这是最后一次了。”
颜漓沫努力点头,“好,好,洳雨,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语尽,洳雨松了一口气,“那,小姐笑笑给洳雨看好不好....”
颜漓沫尽力的扯着笑容,只是却怎么也止不住决堤的泪水,一滴滴的落下,又顺着洳雨满是血污的小脸滑下。温热的液体洗去她脸上的一丝丝血污,她是个爱笑的姑娘,总是暖暖的,那么干净,那么单纯。
洳雨笑了,那一瞬间,颜漓沫好似回到了第一次见到洳雨时的情形,那个时候,她脸上的笑容,也好似是现在的样子,暖暖的,干净的。“小姐以后要多笑笑,洳雨喜欢看小....”她眼角挂着一滴还未落下的泪水,静静的倚在颜漓沫的怀里,那么安静。
“洳雨,现在连你也不理我了吗?原来你总是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现在,怎么?连一句话也不愿再对我说了吗?洳雨...我的洳雨.....”颜漓沫揽紧了洳雨,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洳雨怎么又哭了?洳雨你醒过来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凶你了好不好?洳雨...”
“银夜,是素濂宫动的手?...叫他过来。”不知过了多久,颜漓沫只是淡淡的吐出这一句话,脸上的妆容已花,泪痕犹在。身上红裙却因为鲜血的染就红的极为妖艳。
“小姐...你...”银夜不放心的说道。
颜漓沫凄凉的笑了笑,空洞的目光直直的看着银夜“现在,连你也不愿意帮我了吗?”
“不是,我,我这就去。”银夜复杂的看了一眼颜漓沫,看了看相府遍地的残肢,心里也是一片悲凉,纵然是他这个局外人,见此,心里也是一片悲愤。以前,他总是认为轩辕墨逸是个明主,现在的一切事实,却一次次的否定了他心里的念想。他是答应过千羽要好好的保护颜漓沫的,现在他却失了诺言。颜漓沫那么爱他,到最后,得到的却是这样的消息,心里不免生出一股悲愤,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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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漓沫抬手木然的擦掉眼泪,将洳雨和她紧紧抓住一把利剑的残臂捡起,抱着她走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又将颜云毅的尸身带回了他和娘亲的房间里,脑子里木木的。
最后看了一眼偌大的相府,这个曾经有着她无限回忆的家,这个曾经一片欢歌笑语的家,这个伴着她度过温暖童年的家,这个因为自己而血流成河的...家。
心里猛然一痛,拿起了身边的火把,点燃了窗帘,点燃了整个相府。
橘黄的火光映着颜漓沫的面孔,本就鲜红的嫁衣上,现在满是血迹,站在雪地里,看着冲天的火光,颜漓沫闭上了眸子,再次睁开时,里面一片死寂,火光的映照下,仿佛地狱里的恶鬼,长发飘飘,红裙飘逸,讽刺,多么讽刺。
明明刚刚欢天喜地要嫁的人,转瞬间便变毁了她的一切。
明明曾经相伴相护,转瞬间,却又将自己打入无边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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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凌厉,吹着她殷红嫁衣,如墨长发。
山崖陡峭,她看着满天飞雪轻落于地。
雪落无声,四周静悄悄的,伸出手指让它落在手心。不消片刻,便化作一滴清水,不复存在。
一年前,她本以为她可以就那么死去,却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这个叫做夜莜的国家。
一年后,她本以为她可以和谐快乐的走完一生,却被至爱之人亲手推向地狱。
她曾在夜莜的月城,这个繁华的地方,做了一场很美的梦,梦里有她,有爹,有娘,有....不!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是留了心碎。梦还是梦,梦醒时,那些残酷的,恶心的真相便毫不留情的宛如一把利剑一般狠狠的穿心而过。这,便是现实。
恨轩辕墨逸吗?恨!为何不恨?恨他一步步的接近,恨他最后弑她全家!
他许她十里红妆,一世欢颜。如今,红妆以血染就,欢颜被泪水禁锢。
爱?她以为她明白了,原来,她明白的也只是披着爱的外衣的一场利用罢了。现在,她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有的,只是恨。
心痛吗?不,当痛到一种程度的时候,便再也感受不到痛。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颜漓沫垂了垂眼眸,“太子殿下可让我好等。”
“你派银夜来刺杀我?颜漓沫,你不要忘了他是我教出来的。”那熟悉的声音传来,此时却是比雪还冰冷。
颜漓沫转过身子,看着被轩辕墨逸点了穴的银夜,忽然轻轻一笑。“放了他吧,反正你要的都已经得到。”
轩辕墨逸熟悉俊美的脸上,却无半分的笑意,也不动手,就那么寒寒的看着颜漓沫。
颜漓沫笑了笑,“怎么?目的达到了,便,连一点点的假笑都不愿施舍给我吗?”
轩辕墨逸冷哼一声,满目寒霜“和我回去,太子妃之位,会是你的报酬。我会给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颜漓沫一愣,随后轻笑一声,“是...太子妃之位啊...”不是妻子,只是太子妃之位。
帝王之家,本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