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再试探你!”诸葛长风幽深的眼眸闪了闪道,“而且我觉得,他这次见你,不仅仅是为了给你这份圣旨这么简单!”
诸葛长风总觉得今日皇上看姜暖烟的眼神意味深长,而且他好像留意到,在皇上的长案上,还有一份圣旨,只是不知那份是否也是来自蓝羽?
“试探?可为什么要试探我呀?”姜暖烟也同意诸葛长风的猜测,皇上又不是整日里吃饱了没事干,这种圣旨,他只需差人给她送去就好,为何有特意将她宣入宫中?
“是啊!不过事情终有水落石出的一日!”诸葛长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眼眸一闪,却靠近姜暖烟满是戏谑道,“唉!如今,我家烟儿也是公主了,那你以后是侯府夫人呢?还是我是驸马呢?”
“噗嗤!”
姜暖烟一直紧张的心情不由骤然放松下来,看向诸葛长风道,“你刚才不都说了这是蓝羽的公主,在天凤又没有什么权利,只不过一个名头而已。就这名头,还保不住要被人嘲笑,我看此事还是谁也不说的好!”
“是啊!在天凤是没什么用,不过若是有一天,你去了蓝羽,那你可就是名副其实的公主了!”诸葛长风轻笑着看向姜暖烟道。
“去蓝羽?”姜暖烟不由莞尔,怎么可能?她父亲虽然与蓝羽国也有生意的往来,但是去蓝羽生活,却还真不是一件说走就能走的事情。
两人一直出了宫门,上了马车,诸葛长风才看向姜暖烟问道,“你表哥来信了没有?”
自姜家开始接手棉衣之事后,姜暖烟便传信给表哥秋陌尘,让他留意一下姜德武,看看他这些年在北疆可有什么作奸犯科的证据,若是能找到一些,到时候,他们姜家只要胆敢对棉衣做手脚,她便让他们万劫不复,永不能翻身!
“还没有,不过按时间算也快了,我想这几日就应该有消息过来!”姜暖烟看向诸葛长风道。
“那棉衣呢?应该还差两三万件了吧?”诸葛长风推测道。
姜暖烟点点头,“确切来说,到今日早晨的时候,还差两万三千一十七件!不过到此刻,可能这个数字又要变小一些了!”
与此同时,姜暖烟今日进宫的消息已经传进了姜府。
“可查到皇上今日宣姜暖烟是什么事?”姜老夫人盘坐在暖榻上问道。
“听说是蓝羽的皇帝要加封姜暖烟为公主!”姜德文将他刚刚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姜老夫人!
“加封公主?”姜老夫人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怒气,“我天凤的朝事何时轮到蓝羽来只指手画脚了?”
“母亲息怒!”姜德文赶忙安慰姜老夫人道,“听说皇上也为此事不高兴,只将蓝羽送来的圣旨给了姜暖烟,其余旁的什么都没说!”
姜老夫人又“哼哼”了两声,这才作罢,“棉衣的事情如今怎么样了?”
“已经做了有三万多件了!”姜德文如实回答道。
姜老夫人点点头,“兰溪的人呢?他们的棉衣做了有多少?离皇上约定的日子可只有五日了!”
姜德文不由有些迟疑,兰溪姜家严防死守的厉害,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出来,“这个不太清楚!”
“不清楚?”姜老夫人的火气又上来了,“他们不说,那些绣娘呢?她们心中总有个数吧?”
“母亲有所不知,今次兰溪制作棉衣的方法有些奇怪,那些绣娘每个只负责棉衣的一小部分,有的甚至连棉衣是什么样都没见上,更何况,那些绣娘吃住都在绣庄上,所以一时也摸不清他们的虚实!如今我们要如何应对?”
姜老夫人沉默了半晌才道,“武儿是接替孔令铭去的北疆,所以,若皇上要挑选押送棉衣去北疆之人,这孔令铭无疑是最合适不过的!更何况,他小儿子孔进安刚刚与六公主大婚,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
“所以,我想此次十有八九皇上会派孔令铭前去,临行前,你去打听棉衣的运送路线,之后,在路上用你手上的这批棉衣将兰溪姜家的换出来一部分!不过,这事情一定要在暗中进行,不能泄露给孔令铭!”
姜老夫人虽然一双眼睛看不到了,可心思却一点也不迟钝。
孔幽兰过世,姜楚容远嫁南邵,他们与孔家的姻亲关系本就可以说是名存实亡,再加上如今孔家娶了六公主,姜家势衰,而孔家势旺,所以,孔令铭未必会买他们姜家的帐,毕竟此事风险极大而对孔家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母亲说的有理!”姜德文连忙点头应道,“到时候我们可以让思聪前去,怎么说,孔家也是他的外祖,就算事有万一,孔令铭也会念及两分亲情!”
“也好!此事就交给思聪吧!”姜老夫人当即同意道。
五日之后,兰溪姜家果然如数交出了三十五万件棉衣,皇上大为赞赏的同时,当即下令原驻守北疆的左将军孔令铭与兵部侍郎赵封之率领三千禁卫军押送这批棉衣前往北疆,与此同时,命驻守北疆的姜德武差人前往途中接应。
这批棉衣前脚刚出朝云城,姜思聪便领人押运三万九千件劣质棉衣从另一条路上赶往北疆。
武安侯府中,姜暖烟正赖洋洋的躺在天净阁的一棵开得正艳的、高大的红棉树下。明媚的阳光透过一树红如火的木棉花落下,斑驳陆离的铺在姜暖烟身上、脸上,半闭的眼眸上。
两个月来没日没夜的忙碌,这一刻,她只想躺下静静的享受这片阳光的温暖、午后的静谧。
可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