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王刚府邸。
前院隐隐还传来哭丧之声,后院,王刚正满脸黑沉的坐在主坐,周围一行八九个中年男子,衣着异常简洁。莫不皆是朝廷重臣。
“岂有此理,那冯磊与冯玉简直欺人太甚,仗着自己的父亲现下正为皇上打仗便为非作胆!简直是一帮目无法纪的乱臣贼子!”王刚拍了拍桌子,怒道。
“王大人莫气,斯人已逝。深夜你将咱们聚到这府中,为的是什么,咱们很清楚,只是……”礼部尚书李群方欲言又止。
“尚书大人说的不错,那冯家两位公子虽说犯了死罪,但其父现下正在前堂为皇上打仗,皇上也必然考虑到这一点,现下约莫是不会动这冯家公子的。”内阁学士陆名之沉吟道。
“岂有此理。他的儿子的命是命,我儿子的命便不是命了吗?老夫如何不明白皇帝的心思,只是,你们以为等那冯沐清打了胜仗回来,咱们还有机会除去他那两个儿子吗?”王刚眼眸压了压。
“王大人此言甚有礼……”
诸人莫不颔首,是啊,现在都不处决,若是等其大胜归来,满身荣耀之时。皇帝嘉奖还来不及,恐冯沐清苦苦哀求之下,皇帝便随意寻两个由头像放两个屁一样将之放过了。
“你等听我的,咱们明日以法度明律一力死谏,若皇上还是不肯。便着其他言官从旁怒骂训斥之,咱们的皇帝什么都不怕,最好的便是其公正廉明的形象。等届时再宽一步,只令其秘密处死冯磊,冯玉先关押之,此事皇帝必然允之!”
那几人对视一眼,莫不点头。
“既不能将两个除掉,如何也要带走一个他的儿子为我的儿子报仇!”
次日。
才下朝皇帝便有些头疼,因着朝堂之上数名大臣联手上书。要其判决王敬之命案一事。
那件事昨夜皇帝便着人查探过了,着实是人赃并获,冯家两位公子,尤其冯磊,竟一拳将那王敬之给打死了。判死刑着实不冤枉他。
可是现下冯沐清正在前方浴血奋战,他哪里好做这些令人心寒的事?便不悦的宣布退朝,不欲再听。
才回养心殿,便有太监传话,说是外头内阁首辅,礼部尚书家等足足二十位言官文人求见。
“不见……”皇帝心烦意乱的挥手,那传旨的太监还未回禀,便又有一太监进门,道,“不好了,皇上,王刚王大人方才以头触柱子啦!他伤心欲绝,只道皇上若是不见便一头撞死在这儿,诸位大人拦都拦不住啊。”上华乐亡。
而彼时,又有太监送来一封加急密函,乃是出自冯沐清手下的一名士兵,名唤郁廷芳的,此人昔时暗卫出身,着实骁勇,有谋略,皇帝将其纳入朝堂,此次在冯沐清手下随其出征,因着先前冯沐清被刺一事,其在城墙之上不俗的表现,被冯沐清纳入了亲兵的行列,准备重点栽培。皇帝将之安插在其中,也是希望能探听到一些消息,不想此刻,竟是收到了其一封密函。
皇帝当即接过,撕开瞧了,上头赫然写着,冯沐清私自在军队里携带妓女,每夜里驭到早晨,现下根本无心养伤,无心打仗,甚至,郁廷芳怀疑,若是敌军再来,溪潼关根本守不住……
打出建国以来,军律严明,尤其不准女子出入,而其一个首领大将不仅明知故犯,扰乱军纪,且还沉迷至斯,简直不可理喻!
他之前也不是不知道此人好色,未曾想竟到达了这种地步,难怪他的儿子会在青楼里做出这样争风吃醋的事……
且其上面可还说了,那妓女竟是信王这个监军介绍的……
皇帝眼眸眯了眯,将密函送入一侧的香炉之中,当即纸张化作一团明火。
“着他们进来吧。”皇帝神色淡淡道。
那一群的老臣子进了门,便在皇帝耳边呱噪个不停,皇帝随意听着,忽一人道,“昔时老臣以为皇上是一代明君,未曾想竟是昏庸愚昧至此,如此清白明了的案子您竟这般推托,着实是令我等心寒!”
昏庸愚昧……皇帝的眼眸扫了扫那名言官,他却满脸的大义凛然。
皇帝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阴沉,想要将一旁的青瓷茶杯给扔到地上……
“皇上昏庸无能!”
“我大楚必亡啊!”
“……”
骤然,又三四个老臣这般吼道。
“皇上,可怜老臣那个孤苦伶仃的儿子,现下可能连口饱饭都吃不上啊,老臣为先皇尽忠二十年,为皇上尽忠这些年,老来得子,竟落得这般凄楚的下场,老臣不活了!先帝,老臣来也!”王刚哭爹喊娘,骤然起立,摸了摸自己已经青紫的额角,准备朝着一侧柱子上撞去,当即被旁侧大臣拦住,连小太监也懒劝阻。
皇帝微微皱了皱眉,这王刚此番虽看似胡闹一些,但是其着实是先帝在位之时便任用的一名大臣,且劳费心神,昔时更是扶持其上位尽了一些绵力,才有了今日的地位,且现下这事着实是冯家理亏……
“皇上,依老臣之见,那冯磊,不顾青红皂白抢出头,一拳打死了王大人的儿子,着实因按照大楚法纪,第一卷第三第三百九十二条,杀人偿命,判处死刑!且冯将军现下正在前线,若是皇上怕军心不稳,只可找了时日秘密执行之。不必再惊动其余人,且冯沐清将军若是大胜归来,见此状况,不免心寒,加之那冯家二公子虽有过错,但人命到底是他哥哥惹出来的,您先免除他一死,关入牢狱里,等冯将军回来了,再赦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