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府。夜色阑珊,没有一星半点的灯火之色,仿似平日里一般清冷。
莲心院。
“这件要不要带?”
“这件可是茱萸绣的,带着吧带着吧……”
“那这件呢?”
“这件湖蓝色的颜色好,衬得主子皮肤白,带着吧带着吧……”
“……”逃命还是春游?
那两人还喋喋不休。顾莲九脑子有些疼,忽听得门外隐隐有人叩门环的声音,她忙跑了出去开门,却是梁政。
“王妃,方才千影回报,冯府那边恐差不多了,约莫着一炷香多些的羽林军就要冲到这里来了,咱们必须要撤了。”
“恩,我叫故茶和清酒快一些,那些子琐碎的东西不必带。现下便走吧,只一点,王爷有没有吩咐总管。侧妃那里可需要交代?”顾莲九狭了狭眸子。
“这……”梁政竟是难得的为难之色。秦潇虽未交代,但是梁政是明白的,在王爷心中,同样两位侧妃,那李清韵与周玉绾相比终究是不同的,若是王妃不问,他叫完王妃便要去叫李清韵。
“李清韵切不可叫。”顾莲九略略思忖道。
“王妃,你……”梁政那一双威严的眸子微眯,女子之间,大抵是这样的吧,喜欢吃醋,连聪慧如王妃也不例外。
“不是我狭促,而是此人乃是李博慕的女儿。且别人不知。我却是知道的,此人的智谋在女子之中亦是少数,留下她只会是祸害,而且,还可能暴露了王爷。”顾莲九淡淡道。
“如此,奴才明白了。那还请王妃与在下一道走吧,时间可要来不及了。”梁政颔首,道。
顾莲九点头,忙回去,只带了一件披香公主留下的那件镶红珍珠璎珞,便着故茶与清酒两个随着其一道出了莲心院的门。
整座王府一片寂寥。梁政带着三人到了后院某处不起眼的柴房,里头竟有一间极其隐蔽的密室。三人才下密室,信王府大门口,已然被人一脚踢开,开门的小厮如出一辙的被一柄长枪贯胸而过,不同的是,郑斌的面容较之前更加冷寂,且带着一丝丝的恼怒。
密密麻麻的羽林军将阖府围住,冲了进来,鱼贯而行,跑到房间里,见人就砍……
而郑斌则亲自带了一队羽林军,前往莲心院,一脚踹开了大门,郑斌忙吩咐人不可轻举妄动,只围了院子,自己带着两个亲卫朝着里间去。这是皇帝特特吩咐的,虽他隐隐猜到了什么,但是皇帝的旨意,他只需照做便是。
不由得一阵冷笑,越发的好奇这信王妃究竟如何花容月貌,竟要皇帝这般冒天下之大不韪……
郑斌跃跃欲试,重重的踢了一脚大红酸枝的木格子门,竟是被整扇的踢了进去。他的身影拉的极其长,踏着铁一般沉重的步子缓缓走了进去。
绕过鲛绡帘子,直到了里间,却发现两只大红酸枝木衣箱大开着,衣服堆了满地,郑斌掀开床上的帘子一瞧,竟是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半个人的影子?
不由得身子顿住。眼眸一怔。
“这怎么可能?”
他由是不可置信,皇帝下达这个命令之时可是在深夜,不过短短半个多时辰前,自己刚收到便来了,根本不可能有人来得及泄密!
他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骤然对着身边两名亲卫道,“传我的旨意,那信王妃必然还在府里,挖地三尺都要将之挖出来!”
“是!”
话毕,郑斌竟是单独出了院子,朝着慕云阁的方向走去,彼时李清韵正浅浅睡着,忽察觉道自己的门被踢开了。
“谁!”睡在外头的冬梅忙怒斥道。
话毕,却见到一个雄赳赳气洋洋的满是盔甲的男子走了进来.
“你……你是什么人?”冬梅起身,缩在角落里不敢动。
“李清韵在里边?”那男子随意指了指里间,道。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半夜闯我家主子的屋子做什么!我家主子可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冬梅咽了口唾沫,道。
因着慕云阁占地靠北一些,别是幽静,此刻其他的羽林军还未来到这块地方,冬梅自是不知现下王府竟是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大事。
闻言,那男子竟是抿唇一笑,竟抬腿就朝着里间走去。
“你……你做什么!我,我要喊了!”冬梅骤然起身,不顾面色的恐惧之色,扯住了那人的腿。
男子提腿就一脚将之重重甩掉,里间,李清韵已然睁开了眼眸。
她的面色依旧不是很好,面容淡淡的,微微缩了缩眼眸,道,“郑斌。”
对于此人,她还是有些印象的,隐隐记得好似是父亲昔时的一个亲卫,后来被皇帝提拔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原来最珍贵的李家大小姐还认得在下。”一边说着,他一步步靠近李清韵。上团来扛。
“你,你要做什么?”李清韵略略皱了皱眉,察觉到情况好似有些古怪,这人怎的竟这般肆无忌惮冲了进来?且居然没有护卫前来!
郑斌眯了眯眼眸,道,“我在你父亲手下干了足足七年,却一直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一等兵?你的父亲嫉妒我的本领,贪功好禄,将我的战功揽为己用,你可知那些年我是怎么过的?”
“那又如何?我父亲做事自有他的衡量,且你现下已然是京都谁都巴结的京都指挥使,何苦又与我这个一介女流说这些?”李清韵闻言,略略惊了惊,但眸色依旧淡定。
郑斌却骤然一声不屑的冷笑,“是吗,既如此,我便今日也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