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意识到自己找不到任何子弹的李强低声骂了一句，通过骨传导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让他觉得乖乖的。
他歪过头想从兔子那里要个弹匣过来，却发现从模糊的只能看清人影的视野中，发现兔子已经放下了枪口。
“怎么了？”李强尝试着问了一句，哪声音听起来像是被人为的拉长慢放一般，让他连辨认自己的声音都得费半天劲。
而且现在已经恢复了一部分作用的脸部神经，把他说话时触动的脸部剧痛也传导给了大脑，让他说完之后就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赢了。”
兔子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他的白牙在黑脸的衬托下，显得更混在煤灰里的珍珠一样显眼。
可李强压根就听不明白兔子说什么，他只能看到兔子脸上的笑容。那在他模糊的视野中，像是兔子脸下方突然裂开了一个横着的口子，里面白色的牙齿还熠熠发光。
“他们来了。”
兔子从李强手里接过他的手枪，压下复位按钮让枪机回位。低头想在李强身上找个能插下手枪的地方，却只能找到一堆散碎的布片，这让他只能把手枪拎在手里。
想了想，兔子还是把枪塞回给了李强。
“你是说……”李强只能从兔子说的话里听出几个单音来，他用自己依旧混沌的脑袋，尝试着重组了一下兔子的话，尝试着问道：“完事了？”
“嗯！”兔子点了点头，指了指外面。
正巧，突入营地的人，在打散了想要冲进这个铁皮房子的守军后。边用子弹驱赶剩下的守军回到掩体中，边接近了这个被打得千疮百孔，四处漏风的移动式核反应堆。
“过来了，别开枪！”他们没忘记在外面喊上一声，要是让里面神经紧张的人来上一枪，这可就有的乐了。
熟悉的中文让兔子放开了压在扳机上的手指，他低头想了想，对外面喊了一句：“有水没？”
接着他忍不住又骂了一句：“操他妈刚才谁打的炮？”
兔子接过了从窗口递进来的水壶，拧开之后先把壶嘴凑到了李强面前：“来，喝一口。”
等李强哆哆嗦嗦的一口气喝够了之后，他才对着壶嘴抿了一小口。略微滋润了一下快要冒火的喉咙后，又把壶嘴凑到了李强的嘴边。
这次李强不喝了，喂喂摇了摇头他把水壶给兔子推了回去。
“傻逼，你看你那样。”兔子笑骂了一句，格开李强的手，又把壶嘴凑给了李强。
说实话李强现在样子惨多了，除了两人身上那被子弹和破片划得破破烂烂，几乎挂不住满是坑洼的，插板的作战背心，李强挨了一下的左脸更是肿的跟脸上多了个包子一样。
这一会的功夫，颧骨上面肿的大包都快变成透明的了。大包挤的李强左边眼睛睁都睁不开，这也是李强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视线一直是模模糊糊的原因。
“我……怎么样？”恢复过来许多听觉的李强，模模糊糊能听清楚兔子说话了，所以他喝够了水后忍不住反驳了一句。但剧痛的脸还是把这几个字给切成了不少段。
“挺好的。”兔子费力的从作战背心侧面的开口里，把报废了的防弹插板抽了出来，前后看了看这块保了他命的合成陶瓷制品，接着就把这玩意丢到了一边。
“没缺胳膊少腿，没傻了。”他头靠着背后的金属板，使劲出了口长气感叹道：“活着真好！”
外面还有星星点点的枪声响起，显然战斗还没有结束。
不过这已经不是他俩的战斗了，从一开始的地下潜入到现在，两人完成了最困难，最危险，几乎可以说是难以生还的任务。所以就算是援军带了给两人的弹药补充挎包，他们也不想去打搅，这两个满身伤痕的队友了。
“嗯。”李强想要点点头，却发现自己脑袋沉得要命，一点头说不定脑袋就掉下来了。
“哎，我的，脸？”
兔子转头看了看李强的脸，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脸色一变歪头哇哇几口把刚才喝下去的水全给吐出了。
李强一看兔子的举动心里就想说‘卧槽’了，缓过来的他心说老子就算是脸上挨了一下毁了容，您老人家也不至于看到我就想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