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钗珠约,竟抛却,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她年来苦乐与谁相依,我自终宵成转侧,忍将香弦重理,待结个他生知己,还怕两人具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
我们之间的情谊,你却轻易抛弃,黄泉之中如果能用鱼腹将信件包裹寄给她,也能知道这些年来她是否安乐,苦闷的时候与谁相互依靠。我嘛,当真终宵难眠,不再理会相互唱和的琴弦。如果再结交个知己,害怕两人都是命薄,无福消受,即使缘分悭强,也不过是剩月零风罢了。
阿狸站在一侧,有些朦胧的望着莫苍凡,脑海之中,却浮现出这样的诗句。
她多么希望眼前的莫苍凡就是青门子,只是太过迷恋的东西,往往都有一个猝不及防的结果。阿狸觉得一切只不过是自欺欺人,即使守护在莫苍凡身边,莫苍凡也不是青门子。不过她依然固执的认为,前世青门子负她太多,此生若能从莫苍凡身上获取些温柔,也好过百年来孤独的等候。
他与青门子相像,于是她将玉脖链送给莫苍凡。
不过莫苍凡始终只是莫苍凡,即使有了玉脖链,也找不到飞天顶。
如果莫苍凡真的是青门子留在世界上的魂魄,又怎会不知道飞天顶的所在?
阿狸微微一愣,眼角有些湿润,她太想念一个人,有些风吹草动就会以为他来了,可是他不是青门子。
青门子说,菩提山是福地,百年以后能让柳门菩提昌盛。只可惜阿狸等了好久,才晓得青门子只是在飞天顶上消失了!菩提山仍是菩提山,而青云观却不再是那个记忆里人声鼎沸的青云观,阿狸目睹着柳门菩提的兴盛,也同样经历着这个门派的没落。
阿狸忽然瞅着莫苍凡,脸叶微红,或许是喝些水酒,有些醉了。
“莫公子,世人皆羡慕我们长生不死,可是呢?经历了这么多轮回,我们依然未老!”
莫苍凡太过年少,当然猜不透阿狸的心思,憨厚一笑,“阿狸姑娘,你喝醉了!你休息吧!”
二毛却面若冰霜的站着莫苍凡的一侧,望着莫苍凡的窘态,扑哧一声便笑了。
若要修仙,便要忘情,忘却这个世上的一切情感,才能去魄爱苍生。
二毛跟着枯树老人修行,不到半年的时间,却成了尊者。
二毛并非天资聪慧,而是从小便能了然一切情感,生在红尘之中,却能毫无牵挂的跟着枯树老人而去。
莫苍凡扭过头来,指着二毛,喊道:“二毛,你笑什么?还不来帮忙!”
“我嘛!”二毛却是一愣,在深山里修行,除了舒心便再没人喊过名字,他都有些淡忘了,“哦~莫公子,我这就来!”
莫苍凡握着阿狸的芊芊玉手,右手托在阿狸柔嫩的腰间,轻声嘱托,“二毛,你注意点,别将姑奶奶吵醒了!”莫苍凡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莫府里的丫头、老妈子伺候,那干过这么累人的活儿。
二毛轻轻弯下腰去,双手放在阿狸的臀间,却犹如抱着一块三尺长的冰柱。
“二毛,我们走吧!”将阿狸放在木床上,莫苍凡找来棉被为阿狸铺上,拉着二毛走出去,“走,去菩提绝顶找找看!既然菩提绝顶是菩提、柳门的禁地,也许飞天顶就在绝顶上!”
二毛轻轻答应一声,匆忙关闭木门,跟了过去。
莫苍凡在雪顶上找了两圈,却始终找不到飞天顶。
飞天顶只是一块青门子飞升之后曾经踏过的山石,这广袤的雪顶上,如何找得到?
二毛忽然一愣,将莫苍凡轻轻唤来,“莫公子,你听!有人来了!”
菩提绝顶常年积雪,又是菩提、柳门的禁地,平日里很少有人来。
莫苍凡纵身一闪,躲在一块巨大的松树后面,趴在雪地上,身上的白毛绒褂正好和天地一种颜色。
二毛穿的是黑衣,轻轻一跃,攀附在莫苍凡头顶的松枝上。
莫苍凡神情有些沮丧,若是孩童时候,二毛会毫不犹豫的和他一起躺在雪地里,偶尔还抓上一把雪儿给自己吃。
二毛眼尖锋利,却是瞅出莫苍凡的异样,轻声道:“你怎么了?”
莫苍凡微微一笑,“没事~别出声~来人了!”
莫苍凡将身体埋入雪中,二毛一时间竟被莫苍凡背上的白雪糊弄了,竟找不到莫苍凡,“哈哈…真有你的!”
“你也不赖!二毛,嘘~来人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熟悉的狐香,莫苍凡有些疑惑,明明将阿狸放在床上,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二毛也是一愣,疑惑道:“阿狸姑娘是什么时候跟来的?”
莫苍凡从雪地里探出头来,“二毛尊者,有人跟上来,你竟然不知道!”
阿狸姑娘纵身一跃,在菩提绝顶上站稳身姿,然后迫不及待的东张西望,“莫公子~”
莫苍凡刚要翻身出去,却被二毛弹出的松针刺中哑穴。
“莫公子,你莫要说话~还有别人在!”
雪顶之上,忽然飞来一两只寒鸦,长空之中,却落下一个蒙面女子。
阿狸姑娘面容紧张,缓缓扭过头去,目瞪口呆的望着突如其来的蒙面女子,瑟瑟道:“你将莫苍凡掳了?”
“看来你很紧张那个男子!”那蒙面女子轻声一笑,将一个乌黑的丝木盒放在地上,扬起长袍转身而去,天地间回荡着她冷冷地声音,如同死亡一般,“哈哈.…这是你要的乌目!”
阿狸飞身而起,白茫茫的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