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过了清晨,还未至晌午,鬼医坐在椅子上,示意莫苍凡开始撵药。菩提山上,灵物颇多,纵是草药,便有成千上万种,故分起类来也较为繁琐,莫苍凡自顾个的捣鼓起药捻子来,叶思成站在一处,目不转睛的盯着莫苍凡,而莫苍凡毫无警觉。行完了拜师礼仪,鬼医便吩咐莫苍凡,以后便在这灵药阁里生产灵药,一切都听从叶思成的。鬼医站起来,吐了一口香烟,伸展的一下躯体,打了声哈欠,两个眼皮仿佛落魄了一般不停的交叉在一起,“莫苍凡,今天是你第一天,好好做事情,我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觉!”
叶思成恭敬的将鬼医送出了门外。
门外蝶红柳绿、劲风送爽,虽然下了一夜雨,但是飘渺宫地面仍是湿润,格外让人舒畅。飘渺宫本就在山之深处,便也是人间仙境,行在飘渺宫内,仿佛在万千的云雾里。苍松柏树、垂柳冬青,便是山体上那些不知名的小树木,也都翠绿吐纳。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或者是野兽嘶吼,更让人有种住在熊瑶顶,却似半山腰的错觉。灵药阁外,是人工开采的一片洼地,如今却被人凿成了湖,湖中央有个亭子,唤作无上亭,取之无上妙境之意,然而湖的四周却没有香阁小径可以通往无上亭的。春末秋初,常有仙鹤珍禽相戏于湖上,遂道中真人为此湖正名,仙鹤湖。
叶思成住在飘渺宫已有十六年,今日却感觉飘渺宫更异于常日,虽然叶思成不清楚所谓原由,还是由衷的兴奋。
“师弟!”叶思成忽然喊道!
莫苍凡不敢丝毫怠慢,双脚有条不紊的赶动着药捻子,无意间答道:“叶师姐!怎么了?您有何指示吗?”莫苍凡学着平日在莫府,佣人照理自己时的腔调,阴阳怪气的说着,“叶师姐,叫我苍凡就好!”
叶思成脸色红润,心中小鹿乱撞,却又不敢泄露,便一本正经道:“鬼医师叔既然把你交给我,我便要从容的教你一次!”
“哦!”莫苍凡抓起一把醉儿草,放在了药捻子里,一幅漠不关心的神态。
叶思成也不含糊,见莫苍凡不以为意,便迅速的走过去,扯着莫苍凡的耳朵,嗔怒道:“你,你给我站起来!”
莫苍凡不明就里,埋怨道:“为什么?”
门外却有一阵嬉笑声传来。
叶思成和莫苍凡二人抬头望去,门外来客却是董必书。莫苍凡初来乍到,在进入飘渺宫时,和董必书是见过面的。董必书和其他师兄弟不一样,腰间没有丹葫芦,也没有盘起云鬓,更没有插着轩辕发簪,头发散落着,着一身黑色鹤袍,显然一副书生模样。叶思成、莫苍凡二人面面相觑,叶思成面容绯红,少女心事还怕被人发现;而莫苍凡却是一阵惊讶,这飘渺宫中,尽是千篇一律,董必书的装扮却是独树一帜!莫苍凡连忙走过去,恬然笑道:“董师哥来了?”
董必书也不答话,自是摇头晃脑,咬着毛笔,戳了三口唾沫,在右手的记事本上,潇洒的记上一笔。
“飘渺宫修行第一千六百日,行至灵药阁来,忽闻孤男寡女嬉笑之声,遂走进了观看,才知是叶思成师妹和新入门的弟子莫苍凡,叶思成柔骨媚态,少女身姿婆娑,脸腋绯红,似有病痛!莫苍凡身着道袍,吾之一千六百日,却也是师弟的第一日,想逢吾第一日时,被鬼医传授‘大千光路诀’,‘大千光路诀’有九层,吾今日已到六层,莲心虽然已经生成,却不能辟谷,不堪不饮不食!而莫苍凡分类草药,似乎没有修行功法,便是一个偷懒、不思进取的师弟!”
董必书将记事本交给莫苍凡,“苍凡师弟,你代我保管一下,我替你思成师姐把脉,是不是近日疲劳,叶思成病了!”董必书寥寥数语,脸上紧张之情尽显,董必书交过记事本,一闪而过,在莫苍凡回过神来,董必书竟然从灵药阁外,移到了叶思成的面前。
“叶师妹,你这是病了吗?”董必书不由分说,扯过叶思成的纤纤细手,将右手中指、食指搭在了叶思成的手腕处。
莫苍凡走过来,关切的问道:“董师哥,叶师姐这是怎么了?发烧吗?”
叶思成嗔怒道,“你全家人都发烧。”叶思成说完,一脚踩在了莫苍凡的小腿上,“让你多说话,乌鸦嘴!”
“奇怪,奇怪.....莫苍凡把本子给我,我再记上一记!”
莫苍凡连忙翻开记事本,嬉笑道,“呦呵,飘渺宫修行第一千六百日,行至灵药阁来,忽闻孤男寡女嬉笑之声,遂走进了观看,才知是叶思成师妹和新入门的弟子莫苍凡,叶思成柔骨媚态,少女身姿婆娑,脸腋绯红,似有病痛!莫苍凡身着道袍,吾之一千六百日,却也是师弟的第一日,想逢吾第一日时,被鬼医传授‘大千光路诀’,‘大千光路诀’有九层,吾今日已到六层,莲心虽然已经生成,却不能辟谷,不堪不饮不食!而莫苍凡分类草药,似乎没有修行功法,便是一个偷懒、不思进取的师弟!”
莫苍凡还未读完,却见叶思成解释道:“莫苍凡不是一个偷懒、不思进取的师弟,我不知道为何,鬼医不授他功法。”
“奇怪,怪哉!叶思成也没有发烧,为什么脸上如此红润?”董必书自言自语着,将右手搭在叶思成的额头上。
莫苍凡也趁热打趣道:“呦——叶师姐,莫不是思春了?”莫苍凡虽然不谙男女之事,但在莫府时,曾见有丫鬟和佣人相恋萌情时,那丫鬟便是这般光景,心如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