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粥已经喝完,莫苍凡等了许久,才有小沙弥跑进神龟殿,说是方丈已经來了,
莫苍凡连忙起身,朝着神龟殿的殿门走去,出迎,这是莫苍凡在药阁内学会的重要礼节之一,只是莫苍凡不清楚,这神龟寺的方丈究竟是何许人也,
“阿弥陀佛,既然施主有缘來到神龟寺,不如一起进去坐坐,老衲给施主测上一卦,”
惠能方丈在一群小沙弥的拥戴之下,走进神龟殿内,莫苍凡有些头晕目眩,这些小沙弥竟然将他挤在门外,
“今日惠能师叔要使用神龟一卦,哎,也不知道能测出什么來,”
“我们这个神龟寺已经沒救了,直从分离出一个幻生谷之后,世人只知道有幻生谷,而不知有神龟寺,今日神龟一卦重新拿出來,莫非我神龟寺又有大事要发生,”
“咦,诸位师兄弟,啥子大事,是凶兆还是吉祥,”
“哎,哪有什么大事,你不清楚,现在我神龟殿只要來一个人,我们方丈就要测上一卦,谁知道老方丈究竟有什么用意,”
……
众位和尚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着,莫苍凡从中也能听出來个端倪,原來这方丈出來,只是例行公事给香客测卦,
莫苍凡从來不信这一套,不过在这么庄重的氛围之下,莫苍凡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下來,
“想必这位道长是天道山天道门的修者,老衲不妨给你算上一卦,道长,您不妨写下一个字來,惠及,带笔墨纸砚來,”
二胖子师兄从椅子上跳下來,嘻嘻一笑,“老和尚,也用不着这么铺张,”二胖子顺手从惠能禅师的胡子上扯一把,将胡子在地上摆出一个食字,
莫苍凡连忙弯腰施礼道:“大师,您莫要生气,我这位同伴,就是个吃货,见怪之处,弟子在此向您代我这位师兄赔罪了,”
惠能禅师苍老的面容,被二胖子这么一侧,下巴处充血染红半边脸,忍着疼痛挤出一张笑脸,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太过鲁莽,不过老衲的胡子有此妙用,老朽也不枉虚度此生,这位道长好生贪吃,在我佛神龟面前,竟然摆出一个食字,众生皆有缘机,哎,机会就这么一次,”
惠能摇摇头,感叹二胖子师兄的随意,
二胖子一愣,“啥,方丈你说啥,一次,一次机会,那我再摆一个字,义,”
惠及站在一旁,双手抱在怀中做莲花状,犹若弥勒佛一样笑逐颜开,道:“二胖子道长,你莫要拿我神龟寺开玩笑,既然你摆下一个食字,那便不能再换别的字了,阿弥陀佛,且听我方丈大师有何见解,”
莫苍凡从人群中挤到惠能禅师的面前,想要将惠能禅师看个仔细,
“阿弥陀佛,道长,既然來到我佛门,不如用这杯净水为我佛洗去纤尘,”惠及轻轻起身,从黑兮兮的木桌上,端起一杯茶水,递给二胖子师兄,转过身來,面对着莫苍凡及众位和尚,拈花而笑,“食,口嗜也,凡食之属尽从吃,乘力谓之以餐,众生劳而奔波,一日三餐乃以果腹,餐,古文食,食本字,从盐务声,也作香,香,信客之徒重,阿弥陀佛,二胖子道长体宽面润,乃是多福之人,既然多福,何惧言多,然而于众生之中,道长却偏偏选一个食字,人从良为祸事,心中尚义,众生难愈,徒劳之命到头一场空,贪吃之人必被贪吃所累,施主命贵不可言,却也浮漂如无根之草木,心头无义,便能成天道之霸业;心头有义,当坠入阿鼻地狱之贪吃地狱,”
“贪吃地狱,方丈,传说中十八层地狱之内最残酷的一层麽,就是坠入地狱之后,每日都要被众多小鬼将身体分割惨食,第二日又要将身体融合在一起被反复吞食,方丈大师,我这位二胖子师兄,你是不是瞧错了,”莫苍凡心有不忍,虽然与二胖子道长初次见面,却也不愿意道长这般猜测,遂道,“心头无义,便能成天道之霸业;心头有义,当坠入阿鼻地狱之贪吃地狱,方丈,要不给二胖子师兄再测一次,苍凡就不测了,”
二胖子嘻嘻一笑,扯过莫苍凡的胳膊,安慰道,“哈哈~莫小哥,疑神疑鬼,这用得着相信,本道爷看來只是捐的香油钱有点少,我再去给捐点,”二胖子说完,又从怀中掏出十多两银子,递给身后的小沙弥,“哈哈~道爷我一生只做善事,佛家若是不保佑,那么就是佛所庇佑的众生不靠谱,”二胖子心有余悸,极力的让自己镇惊下來,低过头去,脸上的虚汗已经将紫衣长袍淋湿,
二胖子奋力将手掌从莫苍凡的手中抽出,莫苍凡这才发觉,他的手心处留下许多二胖子的虚汗,
“方丈,苍凡不测了,你再给二胖子师兄测一次,也许一次不准呢,”
惠及和尚叹了口气,将莫苍凡拉于一处,轻轻道:“神龟一卦乃是上古梦魇问天之术,虽然只是测字,不过已能看清一个人的命途,逆天改命未尝不可,只是贫僧与方丈的修行尚浅,不敢擅自使用上道伐天之术,阿弥陀佛,你这位兄弟,尚且有药可治,施主,你且要记住,不可让二胖子太重情义,否则他只会坠入阿鼻贪吃地狱,”
惠能方丈忽然跪在神龟雕像前,喊了声,“神龟祖师,这就是你所庇佑的芸芸众生,二胖子虽是修者,却也是祖师众生之中的一员,上天有好生之德,阿弥陀佛,祖师不妨给指条明路,”
惠能方丈甩起长袖,一张龟骨投入空中,神龟殿内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瞅着空中的龟骨,喧闹的大殿蓦然安静下來,
“噼啪~”
神龟殿清润的土地上传來一声骨头摔碎的声音,
“阿弥陀佛,神龟祖师喻示:宁为骨碎,也沒有破解之法,二胖子道长,你且要记住,以后莫要轻信于人,更不可重义,你既是修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