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苍凡一路潜行,跃过山石,直奔玄海峰而去。莫苍凡自幼在泾阳城长大,经常在菩提山寻找玄石,久而久之,早已经是耳熟能详。
在玄海峰有一条通往泾阳城的山间小径,趁着夜色,莫苍凡躲在柳树下更换了常服,将道袍丢弃在草地上。
丛林之中却有人言,莫苍凡跳到柳树上,贴着干瘪的树干,将雪月剑握在手中,施展静息之法,将一切听得真切。
“人生何如不相识,君老江南我燕北。纵使轮回而来又如何?他青门子不依旧忘了我阿狸吗?枉我在人世之中颠沛流离,只为了他能重新振兴青门菩提。”丛林之中传来一两声哀怨,贝齿之中却有些哽咽了。“柳一笑,这些年我等的好苦,为何你又要我放他走?”
莫苍凡莞尔一笑,在这里竟然能够偶遇柳一笑,正好将青玉槐木拂尘要回来,不过这柳一笑作为柳门的掌门也真够大胆的,竟然敢在玄海峰谈情说爱。莫苍凡刚想从柳树上跳下来,却听见不远处的松林里,还有些许草动,莫非还有其他人?莫苍凡从葫芦中取下往蛰丹含在口中,止住了呼吸,目光更是清澈。
柳一笑捧着槐木青玉拂尘,跪倒在地上,哭述道:“胡阿狸,我在人世中找了你十年。如今回来正是为了青门,如今玄铁石重现,正是我柳门和菩提再争威仪的时候,这一次不仅要把内五峰夺回来,也要将菩提一派赶下菩提山。”柳一笑从脖子上解下柳门掌门玉脖链,递给面前仰天长笑的白衣女子。
这女子不是别人,莫苍凡认得她,正是那日在幻生谷救下他的阿狸。
莫苍凡与这个女子从未谋面,却在幻生谷一口喊出了她的名字。
“你是阿狸么?你是阿狸么?他依然记得我!”美貌女子呐呐自语,抓起青玉槐木拂尘,摔在地上,身边荡起灰尘,“柳一笑,你为何撇下莫苍凡,你可知道他中了血兰,命不久矣!除非找到施花之人,不然我让泾阳城为他陪葬!”
柳一笑忽然站起来,抱住已经渐渐颤抖的白衣女子,“够了!胡阿狸!即使泾阳城覆灭了,花柔也不会现身。当务之急就是重回飞天顶,用玉脖链找到玄铁石。”
白衣女子默然止住了哭声,抬起头来,将柳一笑推开:“柳道长,你竟然知道飞天顶的所在?那是菩提青门的禁地,活人是不能进入的!”白衣女子闭上眼睛,眼泪从俊秀的脸上划过,白衣裙角在晚风中扬起,葱根似的玉手挽起秋水举起拂尘,纵身一跃扫向空中,冷笑道,“柳一笑,你与我一向交好,也知道我奉命守卫飞天顶。如今你进去了,那么今日我便结果了你的性命!”夜空中闪过三道血光,犹如利爪划破天际,白衣女子瞬间闪在柳一笑的面前。
柳一笑也不躲闪,破口大笑:“枉我这些年来,如此这般待你!你若忍心,就动手吧!胡阿狸,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这玉脖链的秘密吗?”
“秘密?我的秘密就是不能让人知道飞天顶的所在,既然你知道了,那么就是死!”白衣女子掩面大笑,卷起拂尘缠在柳一笑的脖子里。
“住手——”莫苍凡刚喊了一声,面前却有一个棕黑色身影闪了过去,转眼之间,一个臃肿的躯体横现在白衣女子的面前,一道白光闪过,青玉槐木拂尘跌落在地。
柳一笑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转过身来,作辑道:“原来是西城公到了。”
那称作西城公的中年人,还礼道:“柳门柳一笑约我来这菩提山,我自当连夜赶路。只不过却撞见了柳一笑这般风月之事。”中年人目光微热,低下头去,手中短剑悬于空中,射向莫苍凡所在的柳树。
“嗖嗖——”
莫苍凡躲闪过去,身后的一两颗手臂般粗大的柳树应声倒在地上。
莫苍凡闭上眼睛,抚摸着胸膛,心有余悸的叹道:“好险!”
柳一笑拜谢了西城公,飞身而来,“竟然有多事者,也不用西城公动手,我这便来了。”柳一笑悬在空中,挥起拂尘,忽然刮来一阵旋风,顿时飞沙走石,不见天日,莫苍凡站在柳树上,睁不开眼睛,只觉得地动天摇,脚下的柳树似乎被连根拔起,轰动一声,瘫倒在地。
“怎么是你?”柳一笑拿去柳叶,却发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泾阳城有过一面之缘的莫苍凡。
莫苍凡叹了口气,连忙站起来,扭动了一下筋骨,怒声骂道:“贼鼻子老道,你偷了我的青玉槐木拂尘,快点还我。”
柳一笑脸色忽然暗淡下来,目光中露出淡淡寒光,伸出右手抓在莫苍凡的脖子上,扭过头去,叹了一声:“莫公子,要怪也只能怪你偷听到了我和阿狸的讲话,我这道家中人,恐怕以后就要破戒了。”
西城公微微一笑,贴着地面,奔跑过来,又从怀中摸出三把短剑,“柳掌门,既然你不想破解,我叶西城就代你解决了这个少年!”
莫苍凡双手拉扯着柳一笑的胳膊,眼珠似乎都要跳出来,脸上青筋四起,颤巍巍的说道:“西...西..城公,莫非你就是不久前亡国的西城后人?”莫苍凡想要寻找些话题,挣扎点时间,丹田之中,凝气之时,已经在慢慢的蓄力了。莫苍凡拽紧了拳头,牟足了力气,朝着柳一笑的下巴击去。
柳一笑只是一愣,松开了手掌,闪在一边,飞起右腿,踢中莫苍凡的肋下,莫苍凡咳嗽着,跌倒在远处。
西城公奔跑过来,脚下犹如流星划过,荡起淡淡火痕,手中的短剑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