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药翁轻轻喘了两声,走出内屋,坐在草屋堂下的椅子上,示意莫苍凡将草屋木门打开。百药翁饮口茶水,吩咐道:“愣小子,既然有人来了,便让他们进来!”
这里是菩提绝顶,竟然有人能够骑着马驹出现在草屋前,莫苍凡也早想晓得是何人。
柴门缓缓地开了,莫苍凡站在柴门的一侧,微微弯下腰去。
“呦,大哥,这地方果真有人住?”院子内传来一个男子阴沉的嗓音,他跪在地上献媚的讪笑,颇有些神秘的指指点点,“大哥,看来菩提一门放出来的消息果真不假。虽然找不到,却找到了守顶人。”
从马驹上跳下来一个神采奕奕的少年,那少年双手合十,迅速的从男子身旁跨过,朝着草屋吼道,“晚生黄竹,想要在此地借宿一晚,望您行个方便。”那自称黄竹的少年,眼光瞟向莫苍凡,叹了口气,“哎,原来是个瞎子!”少年忽然抬脚,将身旁的男子踏在脚下,怒目圆睁,“你若是敢骗我,我就杀了你!你,跟我进去吧!”
那男子苟延残喘的微笑着,连忙从雪地上爬起来,献媚的笑道:“少爷,我就是您脚下的一条狗,只要您有令,纵使是天下的宝藏我都给您找得到!”那男子将身上雪花拍去,匆忙跑过来。
“劳烦通报一声,就说…说…黄少爷来了。劳烦您给行个方便,让我等也有落脚的地方。”那男子见莫苍凡不作声,双手盘着莫苍凡的肩膀,娘声道,“只要你让我和少爷在此地住下了,自然亏待不了你。这是银子,一千两!”那男子怕莫苍凡不答应,勉为其难的自解腰包,递给莫苍凡一张银票。
莫苍凡茫然的接过银票,敢情这家伙把他当做看家守院的人儿了?莫苍凡觉得好笑,不过这一群人竟然能够骑着马驹登上菩提雪顶,当真不是一般人。莫苍凡扭过头去,叹了口气。
“你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知道我是谁么?我可是厄释堡的血燕厄银子儿,若是不给我带路,我便杀了你!”那男子目光犀利,悄悄从袖子中拿出一把匕首,那匕首在雪花隐射下,犹如一只白燕。“又或者你家主人不同意,我便要杀了你。这院子我家少爷看中了,便是你的福气。”
莫苍凡听见屋子内轻轻地喘了两声,浅浅一笑,“血燕厄银子儿,我和你一,既然人家主人同意了,便随我进来吧!”
那自称血燕厄银子儿的中年人眉毛微蹙,瞪着莫苍凡,脸上匆匆滑过一丝不愉快。“莫非你也是听到了江湖的传闻,来这里也是为了…”血燕厄银子忽然扭过头去,谄笑道,“少爷,这家主人好客通融,已经让我们进去了。”血燕忽然将手伸过来,想要将莫苍凡手中的银票夺去。
莫苍凡往后一闪,嘻嘻一笑,伴了个鬼脸,“呦,大爷。您也是不缺钱的主儿,既然将钱交给小子了,那就不能原璧归赵了!”莫苍凡生在富贵人家,从小也不缺钱,不过这厄银子实在飞扬跋扈,想要捉弄他一下。
厄银子口中的少爷,匆忙撩起长袍,从莫苍凡的面前走过,轻声嘱咐道:“银子儿,既然你是我的狗儿,出门在外就不要添乱,这少年既然不肯给你,你权当是破财消灾。来吧,跟我去见过这茅屋的主人。”
厄银子怒视了一眼莫苍凡,垂头丧气的走进草屋内。
莫苍凡心中一乐,这少爷虽然冷硬,不过却事理分明,无意之中竟帮了自己。
莫苍凡连忙走回草屋内,经过黄竹的时候,特意施礼道谢。
黄竹冷冷一笑,将莫苍凡推开,寒寒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莫要谢我!血燕厄银子儿,只是我养下的一条狗。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你若是给我些面子,就莫要多话!”黄竹鄙夷的瞅了一眼莫苍凡,才发现莫苍凡竟然是个瞎子。
莫苍凡却是一愣,这黄竹却是一个冷傲的人儿。莫苍凡灰头灰脑的退回去,站在百药翁的身后。
阿狸浅浅一笑,从百药翁的身旁走出来,将双手系在腰中,小蛮腰缓缓弯下,贝齿微启,缓缓施礼道:“我乃这件草屋主人的徒弟,请问贵客从何处来?为何会在菩提绝顶上?莫非你不晓得此处乃是菩提、柳门的禁地么?”阿狸目光如炬,水灵灵的大眼睛中投射出一股寒气,紧紧地打量着眼前器宇不凡的黄竹。
“明人不说暗话。怕这件屋子的主人不是山野村夫那么简单吧!江湖传闻说有宝物在飞天顶上,又有传言说飞天顶就在菩提雪顶内,而你们却在此处造座草屋,不是为了宝物又是为了什么?”黄竹浅浅一笑,坐在百药翁的面前,怒笑道,“血燕厄银子儿,这件草屋我征用了。给他们些银子,让他们下山吧!”
话音刚落,狭小的草屋之中充满了刺骨的拔剑声,到处都是刀光剑影,甚是吓人。
阿狸连忙后退,躲到百药翁的身后,故作害怕,连连颤抖,“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要强抢民宅!”
莫苍凡运起灵气,将灵玉拂尘握在手中,准备出手之际,却被阿狸拦住。
“莫公子,百药翁一言未发、如此冷峻,想必还用不着你我出手~我们再等等!”阿狸叮咛道。
阿狸犹如葱根一样的玉手紧紧地握住莫苍凡手中的青玉拂尘,叹了口气,明媚的眼睛之中却有泪水流出来。
“铛—”
木桌之上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百药翁面色红润,将杯盖扣在桌面上。
“这女子当真好看。厄银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