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在御花园赏菊花,以皇后为首的一大群嫔妃小心侍候着。
崔可茵上前参拜。
“瞧瞧,几天不见,长得越发好了。”太后笑指崔可茵道:“听说你们夫妻恩爱,我也就放心了。”
想必这些日子,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太后耳中。
崔可茵笑道:“谢母后关心。”
“这孩子,以前都是一声不吭的,现在倒会说话了。”太后一语双关,笑对皇后道。
皇后不知昨晚的事,可是她对太后太熟悉了,太后眉毛尖微微上挑,时显是有些微不满的。她也就陪着笑不说话。
崔可茵屈膝行礼,道:“昨晚儿媳处罚了总管李德,今天特来向母后请罪。”
皇后奇怪地道:“李德犯了什么事,你要处罚他?”
太后今早得信,气得不轻,只是不好为了一个奴才公然把儿媳妇怎么样。这半天心里的气一直不顺,要不然,怎么会想到御花园走走,散散心呢。
崔可茵简略把昨晚的事说了,道:“儿媳原想着,李总管是从坤宁宫出来的人,不宜处罚,可若放任不管,以后都效仿起来,府里又会没个章法。”
太后不说话,没人敢吭声。御花园的气温陡然下降,有嫔妃如宋姝之流,都缩了缩脖子,生怕太后发火,殃及池鱼。
“呵呵,不过是一个奴才,杖责了就杖责了吧。”太后总算开口,道:“既然他不懂规矩,那就让他回来好了。马凉,你再挑一个人送去晋王府。”
皇后同情地看了崔可茵一眼。李德你可以说他不懂规矩目无主子,再换一个人,你又该如何?
一旁的马凉应是,去挑人了。
崔可茵道谢:“谢母后体谅。”
说话间,两个宫人端了水果上来,其中一人把一碟子水果放在太后跟前,她后退时崔可茵看到她的侧脸。正是李秀秀。
她不是在勤政殿侍候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李秀秀也看到崔可茵,眸中难掩恨意。
太后淡淡道:“秀秀,晋王妃来了。你再上两碟子晋王妃喜欢吃的水果。”
李秀秀恭顺地应了声“是”,道:“不知晋王妃喜欢吃什么水果,还请晋王妃吩咐一声,奴婢好下去准备。”
这是吃水果的事吗?分明是告诉她,她在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身边说得上话好不。
“李宫人不是在勤政殿侍候吗?什么时候拨到母后身边服侍?”崔可茵是七情六欲不上面的。虽然心中已惊涛骇浪,面上依然不显。
她怎么不发火呢?李秀秀颇为意外,道:“晋王妃想必不知道,奴婢粗通文墨,刚好太后娘娘要找一个人诵读佛经,因而皇上把奴婢孝敬给了太后娘娘。”
是这样吗?崔可茵道:“有劳李宫人了。”
并没有多说什么。
李秀秀大感不满,崔可茵为什么不当场发作,让太后看清她的真面目呢?
皇后见李秀秀不停瞪着崔可茵,而崔可茵只当没看见,直接把李秀秀当空气。只默默站着,而太后做壁上观,任由李秀秀如此无礼,便道:“李宫人,你且去取水果。”
“是。”皇后吩咐,李秀秀不敢不从。
待水果端上来,崔可茵却不吃,道:“母后,儿媳记得定兴侯曾假冒母后懿旨赐儿媳吃食。定兴侯家兴渊源,想必李宫人也学会其父的手段。儿媳胆子小。不敢吃李宫人端来的任何吃食。”
皇后无声地笑了,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嫔妃们呆了,太后可还在这儿镇着呢,这就掐起来了?
李秀秀马上跪下。叫起撞天屈,道:“太后娘娘明鉴,分明是晋王妃指使崔大人陷害家父。家父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假冒懿旨啊。”
太后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道:“这件事朝臣们吵吵嚷嚷多次,不是没有定论吗?你既然不吃,那就不吃好了。”
假冒懿旨是杀头的大罪。可是在太后这儿,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从来没为这件事生过气。崔可茵道:“定兴侯有欺君大罪,其女不宜近身服侍母后,还请母后贬她去浣衣局当杂役。”
“太后娘娘!”李秀秀泪流成河,磕头道:“晋王妃与奴婢有宿怨,欲置奴婢于死地啊。求太后娘娘看在奴婢祖上忠心为国的份上,为奴婢做主。”
崔可茵道:“李宫人,令先祖助太祖皇帝开疆拓土,因功封定兴侯,世袭至今,是太祖皇帝恩典。你可不因为太祖皇帝有恩于你家,而以此胁迫母后。”
“这怎么叫胁迫呢?”李秀秀跳了来,手直指到崔可茵鼻子上去,道:“你信口胡说……”
“大胆!”
“大胆!”
同时说这句话的两人,一个是皇后,见崔可茵气定神闲跟她说同一句,索性笑了起来,不再开口。
崔可茵向皇后笑笑,侧过脸来寒着一张俏脸,道:“你一个小小宫人,胆敢指到本王妃脸上,是谁教你的规矩?”转身向太后道:“母后,这样的人,实不宜在母后跟前侍候,她会危及母后安全的。”
“是啊,娘娘,”沈明珠不紧不慢插上一句:“听说当年卫贵妃死于宫人之手,因为那个宫人妒忌卫贵妃美貌。现在李宫人如此嚣张,难保不会行为失控。”
沈明珠好死不死,非要提卫贵妃,她一句话没说完,太后脸色全变了,现场的气温也降到冰点,连皇后的脸色都白了。
“卫贵妃”三个字,只能私底下议论,实是不宜在太后跟前提起。
李秀秀嘴角噙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