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崔慕华说门好亲让姜氏操碎了心,好不容易寻到合适的,定了下来,自然要一鼓作气,把六礼办齐全了,最好能在年底择日成亲。崔慕华不答应,坚持要乡试过后再成亲。
接下来,为筹办聘礼,姜氏忙得脚不沾地。崔可茵过去看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姜氏哪敢用她?去了就让人细心服侍,就差把她供起来了。
崔可茵只好不去给她添麻烦了。
端汾郡王妃这边,却是时常请她过去,主要还是了解崔家这边的风俗习惯,以便周雪准备嫁妆。
这天,崔可茵从端汾郡王府坐车回家,马车走到一半停了下来,紫兰以为有刺客,先把崔可茵护住,再喝问外面发生什么事。
车夫在外禀道:“回王妃,五六个孩子为抢馍馍吃,在路中间争抢打闹成一团。小的生怕伤着孩子,才停了车驾。请王妃恕罪。”
五六个孩子为抢馍馍吃?!崔可茵心里一颤,让紫兰掀了车窗帘子,往外望去。只见几个脏得像泥猴一样的的小孩在地上打滚。
崔可茵自小没有母亲,自己又快做母亲,心特别软,让人把孩子带过来。
五个孩子,大的有八九岁,小的只有五六岁。最大的孩子手里紧紧攥一小块馍馍,警惕地看着崔可茵。最小孩子脸上破了皮,血丝慢慢流了下来。这些孩子,一个个都瘦得皮包骨头,一看就是长时间吃不饱的。
崔可茵难过极了。谁不说京城繁华,没想到那只是表面现象,角落里却有为一块馍馍连命都不要的人。
现在的实际掌权者是周恒,可是在周恒之前,王哲却是掌权达三四年之久。王哲实是害人不浅哪。
崔可茵推开紫兰,温声问站在前头的孩子道:“你们的父母呢?”
孩子冷漠地道:“死了。”
崔可茵心里一阵难过,道:“可愿随我回府?跟我回去,就有衣穿,有饱饭吃。”
五个孩子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个八九岁的孩子道:“是不是想把我们骗回去,然后卖掉?”
紫兰喝道:“胡说什么?这位是晋王妃,肯收留你们,是你们的福份。”
那孩子道:“是让人砌城墙的晋王的媳妇吗?”
这叫什么话?崔可茵的侍卫和丫鬟都皱起了眉头。
崔可茵笑道:“对。我就是晋王的媳妇,你们肯跟我回去吗?不会卖了你们,先把你们留在府中,再给你们寻了好去处,好好安置你们。”
“你真的不会卖了我们吗?”八九岁的孩子道:“我们不白吃你的。我们有的是力气,能干活。”
本来挺可笑的话,崔可茵听了只觉心酸,道:“肯定不会卖了你们,暂时不用你们干活,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孩子们纷纷表示同意。侍卫们一人带一个,把五个孩子都带在马上,回了晋王府。
绿莹吩咐人先给他们洗澡更衣,再让他们好好吃一顿。
崔可茵心情沉重地把颜青云和耿嬷嬷请了过来。
颜青云歇了这很多天,精气神早就恢复了。只是一直没什么事可做,不免有些无聊。听说崔可茵有请,感觉事情来了,高高兴兴过来。
崔可茵把路遇这些孩子的事说了,道:“我想办个善堂,两位以为如何?”
耿嬷嬷一直打理崔可茵的嫁妆。这两年,富盛楼接了皇家生意,虽没有明着用崔可茵的名号,但孟掌柜是什么人,那是一个铜板也能生出两个的精明人。有了崔可茵这尊大佛镇着,越发长袖善舞,隐隐压老对头四季锦一头,成了京城银楼第一家。
一年光是富盛楼的收入。已是天文数字。再加上苏氏的陪嫁,这些年在崔可茵手里翻了三倍不止。还有崔可茵出嫁时的嫁妆,每一间店铺都收入丰厚。这样算下来,崔可茵的身家实是非常可观。
耿嬷嬷知道崔可茵找她来,是问她若要开善堂,银子可够。她细细算了一回。道:“不知王妃要开多大规模的善堂呢?是只开在京城,还是开到外地去?”
这个,崔可茵还真没有想到,不由望向颜青云。
颜青云微笑道:“王妃聪明,人所不及。要说博取好名声,莫过了开善堂了。虽然前几年看不出什么,但坚持下去,一定能博个乐善好施的名声。于王爷的声望也十分有利。”
晋王夫妇一体,晋王妃做的善事,少不得有人连晋王爷也夸上了。
崔可茵摇头道:“我不是为博名声,而是想为这些孤儿做些什么。现在还是太平盛世呢,这些孩子却失去父母,沦上流落街头的孤儿,为争一块脏得不像话的馍馍连命都不要了。”
如果自己不是出身在崔家这样的世家大族,父母身亡后,何曾不是这些孩子中的一个?只怕比他们还不如。
颜青云见崔可茵动了真情,知她感怀身世,感概道:“王妃想做,属下自当竭尽全力相助。只是一来,善堂一旦办起来,银子花如流水;二来,若是王妃善名扬于天下,只怕太后不喜。不如邀太后一起做这件善事,一来花费上有人分担;二来,不至于为太后所忌。”
太后病了,天天用药不断,到现在也没好。
崔可茵想到太后是因为至安帝请周恒批改奏折而气病的,心生反感,不愿和她共同做事,道:“不如邀皇后和德妃一起入股。德妃娘家是洛阳巨富,银子上头,不用担心。”
颜青云道:“如此甚好。天下穷苦之人甚多,若真要救,哪能救得过来?我们只能救那些走投无路之人,救下他们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