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袭边,虽然没有攻破城池,却死伤无数。更重要的是,冬季来临,鞑靼必定会缺衣少食,若遇上雪灾,还会冻死成群牛羊。若不到大佳朝边境抢劫,他们怎么过冬?
因此,战与不战便提上日程。朝会开了几天,争论激烈,没有结果。
张老夫人着了风寒,王仲方看了,说吃两剂药便好。因她上了年岁,连续几天天气寒冷,天阴沉沉的,看着随时像要下雪的样子,崔可茵着实不放心,料理完府里的庶务,抱着乐乐过去,陪张老夫人用完午膳,才回来。
崔可茵一进门便听到乐乐的哭声,两个乳娘一见她,都松了口气,道:“王妃可回来了。”
她们是乳娘,可乐乐不吃她们的奶,在府里的地位不免尴尬。
乐乐一到崔可茵手里,马上停止了哭。现在他开始会认人了,特别是饿的时候,没有崔可茵在身边,一准哭得地动山摇。
崔可茵哄完乐乐,看了刘永志呈上的过年送各府的礼单,道:“照去年的办吧。”
刘永志道:“今年王爷有了朱批之权,是不是年礼按去年的减一成?”
崔可茵道:“王爷料理政务已不合祖制,有微词的人极多,千万不能给人留下我们持宠而骄的印象。一切按去年的来,就跟王爷还是个闲散王爷一样,你们送年礼的时候也跟去年一样,该有的礼数不能缺,不许有不恭敬的举止。”
刘永志应了,自去办理。
最近几天,周恒一直很晚才回府,崔可茵派人去宫门口看看周恒出宫了没有,派去的侍卫很快回来道:“王爷回来了。”
却是在府门口遇上周恒的仪仗。
周恒进来,后面欢喜抱着一摞高高的奏折。
崔可茵迎了上去,道:“怎么又有这很多奏折?”
这得批到什么时候?
周恒道:“今天吵了一天,奏折都没时间批。皇兄也真是的。就算不准备战,也该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出兵才是。”
大臣们吵了一天,至安帝坐在龙椅上睡着了。周恒给他使了无数眼色,他都没看见。
“吵些什么?”崔可茵示意欢喜把奏折放下出去,亲自拧了帕子过来,递给周恒,道:“最后怎么决定的?”
周恒擦了脸。道:“哪里有什么决定,看来明天还得接着吵。不过是战与不战,难道这由得我们不成?就算我们不战,鞑靼也会挑事,倒不如迎头痛击,给他们一个教训。”
鞑靼是生长在马背上的民族,大佳朝以耕种为主,骑术不如鞑靼,大部分时候都是靠坚固的城池坚守,击败鞑靼的次数相对较少。也正因为如此。鞑靼才有恃无恐。
周恒对此非常不以为然,大家都是人,大佳朝地广人多,或千人挑一,或万人挑一,难道不能挑些好苗子自小加以训练,培养一支好骑兵不成?以前他空有雄心壮志,却无法置喙朝政,自有了朱批之权后,他曾几次向至安帝进言。至安帝总是不置可否。现在一时之间,却是无法靠骑兵取胜了。不过,组建一支骑马的想法,却被他提上日程。
崔可茵微微一笑。道:“王爷一定是主战派。”
周恒叹气:“那有什么用?连兵部尚书都说不用担心,鞑靼不过是路过而已。大有鞑靼抢完抢够就不再抢的意思。真是气死我了。”
兵部尚书夏冰,一个六十五岁的老头,能有什么血性?这样的人,怎么能坐在兵部尚书的位子上呢?周恒几乎要当场请旨撤了他的职,他都出列了。一看至安帝睡得快打呼噜,又沮丧地退回去。
崔可茵倒了茶递上去,道:“先喝杯茶消消气。总有法子解决的。”
周恒一口喝干茶盅里的茶,道:“恐怕还是会让鞑靼得意。总是我们大佳朝吃亏,我心有不甘啊。”
要是依他,不把鞑靼灭了,实是不甘心。没有骑兵?训练就是了。箭术不如人?训练就是了。没有良马?想办法购买培养就是了。这世上,有什么事不是一步步来的?只要真想做,有什么做不成的?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谁又比谁强了?
崔可茵看他实在气得狠了,劝道:“皇上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他哪会主动挑衅?我看他就是被动挨打的主。”
“可不是。”周恒气呼呼道。
“兵部就没有一个有血性的人吗?”崔可茵不解。当兵的谁不想开战?只有有了军功,才能封侯啊,要不然,哪儿来的侯爵?
周恒摇了摇头,道:“你是不知道,父皇以前的老臣子,这些年早就或被王哲赶出朝堂,或看不惯皇兄由着王哲胡来,告老还乡了。我记得以前有一位极会带兵的将军,叫杨清河,昨天一问,才知早就回乡耕田了。已经差人去寻访了。”
崔可茵道:“现在政事在王爷手里,只要王哲不搞乱,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说着,她也在脑海中搜索,朝中有哪几次有名的将军?想了半天,竟是一个也没想到。
周恒道:“只怕准备的时间不多,我已请皇兄下旨让大同加强防备了。姜笑天这人实在不行,我想撤了,王哲跳出来要保他。我们吵了半天,最后皇兄居然说,此事以后再议。他是引起哗变的主帅,早就该撤职,有什么好议的?这人是他任命的,居然指责我用人不明。连郭寿宁都看不下去了,顶撞了他两句。”
崔可茵道:“只怕这个什么姜笑天送了不少银子给王哲,要没有银子王哲哪会保他?”
还真让崔可茵猜着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