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条条道
二、世无难事
7月中旬，几个人在江边游泳，又摆起近况
吴能5月正式离开鸡窝煤后，一面听从他父母意见，抓紧治病，一面在等他三舅帮忙联系的活路他三舅认识一些放木筏的人，让他等机会吴能对从金沙江放木筏到长江口的事很神往他听李轼讲过王有才放木筏惊心动魂的经历，当时他就说要有这种机会，愿意去
李轼的事仍是一筹莫展方二已经有了重大突破，他喜气洋洋地说：
“老话说得好，天无绝人之路我现在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句话归总：观念得转变”
李轼看着方二精神焕发的脸想，这小子咋又扯上观念转变，就催他说事
“方二你别转了你原来总爱说钟益生卖关子，我看你也差不多，就直接说事”
方二这才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他得意洋洋地总结说：“看似偶然，实际上是我一直努力的必然结果正应了那句话：家有万贯不如薄技在身我这次学手艺是学对头了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方二说完，高兴地在沙滩上拿大顶行走
李轼心想真应了方二自己当初说那句话：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于是问：
“那你啥时候能办成呢？”
方二没有停下来，一边倒立着走一边说：“快了，我师兄正在抓紧做，我在帮着打下手，连漆匠的活路算在内，估计再有十天半月就成了雷医生那边也说，亲戚中也有当知青的，能理解等到下一次体检时就能过关，都说好了”
“你不怕家具交人后，对方反悔吗？”
方二放下身子，喘着气说：“不会我师兄说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事，越顺利，越没事他基本上是白得一套家具，只需出一纸证明就行有啥子要不得”
吴能听完方二的叙述后说：“行，真动脑筋了”
方二这时缓过劲来，平静地说：“是啊，这种事我们何尝经历过，真是费了不少脑筋我也没有当面跟医生说我想不能当面说这事，让熟人单独去说，这样成不成双方都不难堪材料钱也得收，这样医生就觉得不是交易，只是帮忙，可以避嫌”
按方二的想法熟人告诉雷医生，不收工钱，买木料也是熟人价，而且还帮忙找漆匠漆好，不用另花钱，只需雷医生在方二检查时帮助过关雷医生刚开始有点犹豫，说晓得有这类事，但自己没有干过，心头有点不踏实熟人说没关系，朋友间帮忙嘛，你如果不愿意就算了木匠们说不为难你，另外再找某医生后来雷医生很痛快地答应
方二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对吴能说，“我就想到你的事是成了，要是没有的话，你可以找你二舅你二舅不是名医吗？帮这点小忙还成问题呀”
“你想错了我二舅是中医，在西医眼中不过就是一个江湖郎中而已体检都得在指定医院，由西医来体检你们不晓得，我听二舅摆过，卫生局的人都是学西医的，心里对他们这些中医都有点瞧不起”
“那他总认识西医的医生？”
“老头子骨子里也是一个犟脾气，跟西医是老死不相往来要行的话，我就让他跟李轼帮忙”
“那可未必，他是你舅，帮你没得问题，要帮外人就不好说了毕竟这不是找他看病，看病是他范围内事，办这事他也得求人，就不一样”方二说话显得很有经验
“方二，不说这个，反正是不行的事我听到一个消息，上头已经批准高校招生复课说是从工农兵中招生，不再考试，实行层层推荐，领导批准，这是一个好消息”
“老吴，这算啥好消息？我们既非工人又不是农民，不是当兵的不过对下乡的知青倒是一个好事，毕竟多了一种可能不过要是搞推荐的话，那就悬，那就等于是层层走后门，再来一个领导批准，那就等于是当官的说了算当官的行，有权的行，一般的知青也只能当分母”方二说
“方二，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吴能说的确实是一个好消息不管我们有无资格，但停办了的学校又开始恢复招生，这肯定是一个好的趋势，说明事情有变化国家要搞建设了，我听杨建国说今年底就要开始从知青中招工这对下了乡的知青是好事，对我们也不是坏事工厂只要开始招人，说明工厂扩大生产，那像我们干的临时活路也可能多一些”李轼说了自己的看法他明白事情只要有一个环节松动，其他环节也会受到影响，产生变化
“李轼，我也是这样想的，国家建设是相互有联系的链条一个厂的生产是有上下游的，一个厂动，有关联的厂早晚也会动不过像方二说的那样，一天半天轮不到我们头上别忘了，你要没有免下的手续，始终都属于下乡对象不用说安排工作的事”吴能说到这里，回头又问李轼，“方二都快大功告成，你咋样啊？有进展吗？”
李轼苦着脸：“恼火得很，没有头绪，一点起色都没有”
“李轼，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走方二这条路你妈是老师，教了一辈子书，学生这样多，说不定就有当医生的，或者家里有人是当医生的”
“我妈要让她求人有点难，这关……”
“你不要先说你妈那一关，先说你自己这一关你自己就总摆着一付万事不求人的样子，那咋个行你要想通了，让你妈求人，为了你的事她能不求人吗？”
“李轼，我就见不惯你这种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你想想，你办事，你不求人，未必别人还来求你不成老吴说得对，成不成先试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