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九州震荡
一、出人意料
一个学校里，见面是常有的事
上学期很快就过去，进入了下学期武兴华常见着吴能，但也就是见见而已，刚说两句，他就先告辞武兴华约过他出去耍，都被婉拒了武兴华不明白，心想难道毕业班的同学就这样忙
方二倒是约过她去游泳，她有时去，有时不去因为她游泳就是为了能和吴能多在一起，既然吴能都不游了，和其他人游，她觉得意思不大
吴能没有再陪武兴华耍，并不是刻意要回避她，确实是因为忙他们首先得应付毕业考试，然后是为关键的升学考试当学生的初中毕业不考中专，继续选择读高中，就是奔大学去的像吴能这种学习成绩历来不错的学生，并不担心考不上的问题，但也希望能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因此，多数学生的主要心思还是花在这升学考试上面，从小学到高中，读了12年书，就看最后这一次考试，有一种毕功于一役的凝重感
1966年6月，一天晚自习，靠窗的吴能像往常一样在教室里复习武兴华在窗外轻敲玻璃，向他招手，虽然很轻，还是有不少目光投过来吴能用眼睛示意她赶紧离开，但武兴华还是不走，继续用手势示意他出教室吴能环顾一下四周，怕她总不走影响别人，只好轻轻走出教室
“你咋了，有啥事吗？没看见大家正在复习嘛马上就要结束晚自习了，稍等一下说不行吗？”吴能的语气中带点责备的味道
武兴华没有介意吴能的态度，把声音压得很低，显得神秘兮兮地说：
“我有要紧事告诉你，但你先不要告诉别人，消息目前还没有公开”
“你看你，又来了，啥事都还没告诉我，我上哪里去告诉别人说，啥事？”
“中央已经决定将高考推迟到明年1月，而且不用再考试，采取推荐和选拔的方式”
“哟，是真的吗？不用考了？”
“我爸已经看到文件了你可以放松一下了，像你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推荐和选拔都不成问题的”
当时的惊愕很快就过去，吴能相信武兴华说的是真的而且细想之下，他觉得并不是突然的，近一两年来，关于教育制度改革的消息时有出现，大道消息见诸报端，小道消息传播于坊间，像一股一股潜流，在水面下奔涌，不晓得啥时候涌出水面尤其是去年下半年，改革的潜流像马上要浮出水面似的，终于，让他们这一届赶上
武兴华看见吴能还陷在深思中，又对吴能说：
“老走，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还有啥事？那你稍等一下”
出了校门，他们往家的方向走，他们有一段共同的路，然后再往不同的方向走吴能，一手揣在裤兜里走着，没说话不用考试了，他一下就全身放松下来，而心里又涌出另一种莫名情斜背在肩上，两只手在带子，一边低头慢慢走，一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俩人默默走了一段，各想心事，武兴华在想个人感情问题，吴能在想取消考试的问题吴能看她不说话，就先开口：
“小武，你不是说有事跟我说吗？咋不说了，往天说话很痛快，今天说话咋不痛快？”
武兴华还是没有说话，仍旧不紧不慢地走着，眼看到他们应该分路的地方，武兴华才抬起头来看着吴能，轻轻地说：
“老吴，你做我男朋友好吗？我要再不说，你一毕业后，我就找不到你了”武兴华今天的话特别温柔和缓慢，像字斟句酌一样说出口，不像往日那样风风火火
“哟，对不起，我已经有女朋友”
吴能的话说得很轻，却像一声惊雷劈在武兴华脑壳上消息来得如此突然，之前她一点都不晓得，愕然之后是愤怒：
“你有女朋友啦？你骗人你啥时候有女朋友啦？我咋个不晓得”
武兴华的声音陡然拔高，把吴能吓了一跳，忙往四周看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武兴华会有这样大的反应，连忙诚恳地说：
“小武，我没有骗你，方二都晓得”
“那你为啥没告诉我”武兴华声音仍然很高
“我为啥没告诉你？这……这，小武，你也没有问过我呀再说，这事我咋告诉你啊小武，你听我说……”吴能被武兴华质问得不晓得该咋个说，回答得语无伦次他怕话说得不合适伤害她他晓得武兴华是一个很要强的人
到高三下期时，学生们都是19岁的人了，面临毕业，不管以后干啥，分手各奔前程是肯定的男女生之间原本有意而没有表白的，此时都纷纷表白，怕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当然这是说有这层关系的人，也是少数人，没有这层关系的人，照旧该干啥干啥
吴能的女朋友正式向他提出来，他们之间也是水到渠成的事，两人的报考自愿也是同一个学校吴能没有过多犹豫，尽管刚开始他脑壳里闪过武兴华的影子，但很快就过去他多少有点明白武兴华的心思，但转念一想人家没有明说，自己犯不着去自作多情，况且他总觉得武兴华太强势还有自己和武兴华之间像隔着一层东西似的，是家庭背景差异，还是一些看法的不一致，他一下还想不明白，也懒得去细想，心想干脆就随缘当女朋友正式提出时，他就答应了，似乎心底还放下了一个重负
武兴华根本不想听对方的解释，她还沉浸在愤怒中，事情太出乎她的意料她又嚷了一句：
“我不听你说说……说，现在你还想说啥”
武兴华气坏了，转身就走她想去找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