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无耻!”她气极。
“是!我无耻!”只要媳妇儿不哭了,他怎么的都好!
曾幼爷二。“你无赖!”
“是!我无赖!”
“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她已经黔驴技穷了!对付这样的男人,她还缺了点功力!
“好!我闭……”话没说完,赶紧闭上了嘴巴。
“你滚!我不想看到你!”她用力推开他,自己哭着抹去眼泪。
他张了张口,本想说“我滚”的,想起之前她说的,让他闭嘴,于是又闭口不说了,站在一边,不知该退还是该进。
“滚!”她爆发似的吼出一句来。谈话失败!她今天没有心情再跟他磨叽!
他紧闭了嘴,指了指餐桌,又指了指厨房,然后再指门口,意思是他忙完再走……
她心中气恨,进了卧室躺着,再不想再理他,今晚的谈话,在她的预想中,应是相看泪眼,无语凝噎;应是愁肠百转,痛伤离别;应是此去天涯,寒蝉凄切……无论哪一种,都该是一个悲剧的结尾,然,到了最后,却被他弄得啼笑皆非,有恨说不出,有怨道不明……
是!是她的失策!她怎么能期待和一个点着电灯吃烛光晚餐的人有一次顺利的沟通然后达成共识?她确实是脑子抽风了……
餐厅和厨房里一阵乒乒乓乓悉悉索索之后,安静了下来,可是,并没有响起开门声,他还没走?
大约又过了十来分钟,才听见两声门响,一开一关,而后,终于陷入真正的沉寂……
不知道他瞎忙了些什么?此时也不是睡觉的时间,她从床上起来,去餐厅查看,只见刚才还一片狼藉的餐桌和厨房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他做家务的速度和能力,她一向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吸引她目光的,是餐桌上放着的一盘洗好的车厘子,红艳艳的果子,盛在玻璃的盘子里,很是诱/人,只是,更诱/人的,是盘子底下压着的一张纸条……
她走过去一看,他遒劲飞扬的字体格外刺眼。
取出来,略略一读:
囡囡,我先走了,不可胡思乱想,我对不起你之处,我会用加倍的好来补偿。还有,关于你妈妈的事,无论你是什么打算,我都站在你这边。如果你希望多一个妈妈疼你,我会支持,我也会叫她妈妈;如果,你和我一样不喜欢她,那么放心,我也会支持你到底。
她轻轻放落纸笺,目光落在那一盘车厘子上,紫红的颜色,就像她心里的伤,泛了淤青。
拾起一颗来,放入嘴里,轻咬之下,酸酸甜甜……
——————————————————————————————————————————
从陶子家出来,他开车去了医院。
芊琪的病房里,只有两个特护在。
“莫忘来过了吗?”他进门便问。
芊琪原本斜靠在床上,半睁着双眼,听见他的声音,眼神一亮,“还没呢,严阿姨说马上就带他过来。”
他点点头,在一边坐下,“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很好啊……”她虽很虚弱,却尽力地浮现出微笑来,只是那笑容过于苍白……
他点头,又道,“昨天我去看……妈了,爸说她这两天情绪稳一些了。”在称呼上纠结了一下,原本觉得当着芊琪的面再叫他们“爸妈”有些别扭,但叫了那么多年了,再改口也不太地道……
“嗯……”芊琪微笑着点头,而后又面露内疚之色,“对不起,小震,给你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眼见芊琪弱不禁风,说话也怯怯的样子,心中难受,当初的她,可是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的女孩儿……“也不要胡思乱想,咱们先把病治好,马上就要做化疗了,准备好了吗?”
芊琪脸上那抹笑容愈加显得苍白了,轻笑了一声,目光水润地望着他,“小震……如果……我不想做呢?”
“那怎么可以?这是治病呢!哪由得病人想不想的?听话!”他不善于安慰人,词语极是贫乏,想了想,又道,“是怕疼吗?”
她目光朦胧一片,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怕……做了化疗的我,就不是我了……”
他愣了一下,这种过于感性的话语他向来不善理解……
她迷蒙的眼神投向他,带着一丝希冀,“小震,可以不做吗?必须要做吗?”
“医生说要做啊!当然必须!”在这一点上,是不可有商量的余地的。为了化疗的事,他们可是费尽了唇舌才说服芊琪,她一直不愿意,难道现在又要反悔了?
芊琪眸子里那若有若无的忧虑渐浓,伸出纤白的手指来,摸了摸自己的长发,叹息着问,“小震,给我拍些照片好吗?”
宁震谦凝视着她,恍悟,眼中闪过不忍,轻声答应,“好……当然好……”
“我不要在病房里拍,我要出去,在阳光下!在北京的风景里!行吗?”她怯弱地问。
他不忍看她的表情,垂下目来,用力点头,“行!”
“谢谢你,小震!”她苍白地笑着,“那……后天去,怎么样?后天是星期天……你休息的吗?”
“嗯……休息……”他点着头,周日过后,新的一周,她就要开始化疗了……
正说着,有人敲门。。
宁震谦起身打开,原来是章氏兄妹来看芊琪了……
“小震哥。”章之意轻声叫他,面对他时眼神有些躲闪。去年发生的事,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