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是想装b的惆怅一句:这头顶明月当空的,照得她心里心慌慌,何处是她回家的路呢?她的家,又在哪里?
至少,北京,不是…糌…
她没想过该怎么回家,在路上仰头望天晃荡着,直到一辆车在路边停下,车里人下来,默默地把包交到她手中,“你的包忘记了。”
她接过来,恍恍惚惚地笑,“谢谢。”
而后越过他,继续往前走楮。
那个人,和当年那件白衬衫一样,被她剪碎,再不复存在了……
回到家里,一进家门便听见嘤嘤的哭声,再一看,客厅一片狼藉,桌椅倒地,玻璃渣更是碎了一地,而母亲,则坐在沙发上哭。
她怜悯地看着母亲,心痛,却无法同情,而且内心深处生出一丝鄙视来,完全可以不必这样的,不是吗?
不过,毕竟是母亲。
她轻轻走到母亲身边,坐下,靠着母亲的背,轻唤,“妈。”
“苗苗……”董欣然转过身来,抱着女儿哭。
“这是……”她有种预感,该来的总会来的。
董欣然悲戚不已,“是她,她带人来砸的……”
“……”果然……
这样的母亲,让她心里那点鄙视又壮大了那么一点点,她抱着母亲,面无表情地说,“妈,何必呢?那么多年我们没有他的日子也过来了,何必在这里呢?”
“我……”董欣然双目红肿,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妈,我不喜欢北京,不喜欢这里的生活,我们回老家好不好?”她僵硬地任由母亲抱着。
北京这个地方,击碎了她所有的梦想和所谓的单纯,她不知道,自己留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董欣然却眼现犹豫,“可是……”
“妈,您到底在可是什么?”她无法理解母亲的思维,“难道你还留恋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留恋这种金丝雀的生活?还是习惯了被人冷言斥责?”
“苗苗,你一个b大毕业生,回小县城里去?你这么多年不白费了吗?你的梦想呢?”董欣然流着泪问,“苗苗,妈妈对不起你……”
“……”她的梦想?
她的梦想是当一名记者,绝不是现在这种二流小报的三流娱记,而是一名真正的大记者,激昂文字,指点江山,穿越战火,针砭事实。
所以,她这个小县城长大的姑娘,真正十二年寒窗苦读,考入著名学府b大中文系,然而,却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而且,还遇了一个一辈子也不愿遇的人。
如果没有遇到这个人,她还会是那个穿着朴素胸怀大志的县城姑娘,如果没有遇到这个人,她会以为自己的父亲是那个县城老师,一生清贫,终年劳积,最后倒在讲台上;如果没有遇到这个人,她会在恰到好处的年纪好好谈一场恋爱,然后结婚生子;如果没有遇到这个人……
这个人,是她的亲生父亲,姓宁。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恨这个姓,恨到了极点。
她毕业,他给她找了工作,完全可以让她实现她的梦想,可是,她却将派遣单当着他的面撕了,自己应聘去了一家二流小报,从此与明星是非打交道。
呵呵,b大中文系毕业生,来到这家小报社,足足让人议论了一个月……
最后得出结论:b大又怎么样,照样找不到好工作……
用母亲的话来说,她在作践自己……
也许吧……
从衣食住行,到生活方式,她全在作践自己,她再也找不到从前的董苗苗了……
母亲总将这一切的错归于她自己,她也曾这么想过,她甚至很傻很天真地也问上天,为什么上一代的纠葛要她来买单,后来,她想通了,是她自己作,怨不得别人……
所以,母亲的今天,也是她自己的错,怨不得别人。
她没能说服母亲,只能陪伴她,流泪到天亮。
第二天,化了个浓浓的妆,遮盖她憔悴的容颜去上班,略迟了那么一点到,这于她而言是常事,似乎,生活中已经没有了她在乎的东
tang西……
只是,今天的报社有点小热闹,写字楼别单位的都围着在看是怎么回事?又八卦吗?她立马打了鸡血,对一个娱记来说,还有什么比八卦更振奋人心的?
她挤进去,却不曾想到,原来八卦的主角是她自己……
她的照片贴得到处都是,醒目的“私生女”三个字,刺着她的眼睛,那些贴在墙上的类似于大字报似的东西,写着“私生女滚出北京去”、“被男人包/养的不要脸的臭婊/子董苗苗”之类的污言秽语……
不,或许,那些并非污言秽语,污的人是她自己而已,人家并没有说错,她原本就是私生女……
“你就是董苗苗是吗?”一个男人嚣张地走过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那人便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把她直接扇翻在地,之后,又上来了几个人,对着她一阵拳打脚踢。
有很多人看,却没有人帮忙,而她,也没有挣扎。
后来,那些人还抢了她的包,抽走了她所有的卡,之后将钱包重重砸在她脸上,其他围观的人才反应过来,好些人嚷着抢劫,将那些围住,并且要报警。
她全身疼痛,头晕目眩,勉强支撑着站起来,对他们说,“让他们走吧,不用报警了。”
放了那几个男人离去,其他单位围观的人也渐渐散了,报社同事问她有没有事,她摇摇头,请了个假,摇摇晃晃出去了。
再一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