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澹前思后想,着实不知道谁能解忧,便亲自上了傅府,求见傅谨潮。
傅谨潮听罢,脸色一冷,“我家妹子何曾有这个本事,崔大人慎言!”
崔澹心中虽然明白水笙此刻已经不是那个无依无靠的居士,却也未曾想到傅谨潮护犊之心更甚传闻,只道:“澹与大长公主相守二十余年,眼见她如此,心如刀割。澹知此刻请傅姑娘入府有不妥,但还请大人看在姑娘与大长公主素来交好的份上,出手相助。”
傅谨潮眉眼一转,念及妹妹的嘱托,笑道:“舍妹听闻大长公主有疾,早已心中挂念,此刻也算是回了大长公主对我兄妹二人的恩情。”
崔澹连忙言谢。
待崔澹走后,傅谨潮嘱咐道:“切莫逞强,大长公主这病,我瞧就是皇帝疑心病给害的。你怕是治不好。”
水笙不以为意,“哥哥素来熟用兵法,岂不闻围魏救赵?!”
崔澹一愣,随即拊掌大笑,“我傅家儿女该当如此!”
水笙到了大长公主府上,也不多说,只对崔萍薇道:“河洛郡主这些日子可曾来府?”
崔萍薇答道:“来看过母亲几回,昨日还来过。”
水笙点点头,微微一笑,“既然如此,这一个月之内,万万不准她再来。”
“此是何意?”崔萍薇不解,“来看母亲有何不好?!”
水笙看着崔萍薇,“因为她啊,有个能让大长公主府翻天的秘密。”
崔萍薇心中一唬,还想多问,却见水笙绝尘而去,不由想到大长公主府今后式微,更加不能嫁与郝三公子,心下黯然,又对水笙生出了几许期待。
大长公主双眼无神地看着地板,眼见水笙走进来,仍旧一动不动。
“大长公主好兴致,眼下火烧眉毛了,还担心妆容不漂亮的事情,”水笙微微一笑,“纵然皇帝不许崔安浚和崔萍薇出仕,可下任帝王谁又知晓。”
这话让大长公主浑身一冷,全身力气喝道:“大胆!”
“大长公主一心只想让帝王照拂,好在崔大人爱妻甚矣,哪怕终身在大理寺,也愿意让大长公主开心。却不曾想皇帝多疑,纵然大长公主如此顺心,又能风光几时。大长公主如今也尝到苦果了,夫婿未居权臣,子女尚未入仕,就连皇帝恩c,也少得不能再少。纵然比起那些公主,大长公主算得上天下女人的楷模,值得万千人羡慕,可其中苦楚,也只有大长公主此刻最能体会了!”
大长公主念及崔澹不爱与自己多说话,又想到崔澹不教子女皆是因为自己,不由心下悔恨,一口血猛地喷了出来,恨恨道:“那又如何?”
“只大长公主可否想过,这天下,究竟是谁的天下,”水笙淡淡道,“无论哪位皇子即位,莫说不能集合兵权,便是想要做到如今日帝王这般抗衡都是难事。待到诸位将军羽翼已丰,而北狄等部压迫日紧,朝廷不乱才是谬论。到那时,谁能保证崔安浚不是个济世之才?!纵然不能指点江山,却也能谋划后方,指教礼仪,纵然没有商鞅苏秦的本事,边也有萧何的功绩。”
大长公主闻言竟然是心潮澎湃,却强自忍耐,道:“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