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殿前,大批的游客在导游那破锣似得嗓子和破鼓样儿的喇叭就一直不停地叫嚣,有气无力的声音再加上敷衍的背诵,真难想象那群游客怎么受得了的。
何可也听不惯这种声音,皱着眉头。
进天王殿先迈哪只脚似乎还有一个什么规矩,让导游忽悠的怪邪门儿的。
何可调皮的站在高高的门提子上,不上也不下,不迈左脚,也不迈右脚,故意在那儿气那个导游。
“看把你能的,小心掉下来把你屁股摔两半儿!”
“我屁股本来就两半儿!”何可白了我一眼。
从高大的门提子上跳下来,几乎是在瞬间,那种顽皮和兴奋在何可的脸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许是劳累还在缠绕着她吧,无论是面对天王殿里的诸神,还是面对摆在我们面前似乎永远都结束不了的台阶,何可都提不起任何的兴趣。
以至于,我想偷偷的打开相机抓拍几张她可爱那张脸蛋的照片都没有好的角度而作罢。
同样,何可也没有很大的兴致。
终于,在千尊罗汉堂前,何可再也坚持不住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了旁边的台阶。
“何可,你是不是很不舒服?”我拿过饮料递给她。
“不想喝,”何可咕哝了一句,“我的绿茶呢。”
“咱们换个地方吧?这里的风很大,别把你吹感冒了!”墙角处的台阶正冲着风口,虽然对于一个爬山的人来说这是休息的好地方,但毕竟何可看上去很娇嫩,她的身体是不适合坐在这里的。
“不用,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何可抱着腿,蜷缩在石阶上。
“那你站起来,我给你垫点东西,水泥台阶太凉了。”从包里,我抽出了一些用不着的废纸。
何可很听话,但也只是简单的挪动了一下屁股,似乎那种劳累让她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还有多远啊?”何可的语气带着哭腔,很可爱,很天真。
“还早吧?刚才我听那个导游说,步行还要五公里呢!你这样行么?”
“啊?”何可夸张的将自己的身体歪倒我这一边,我的回答让她有些崩溃。“还有那么老远啊,我走不动了。”
“要不,咱们别去了吧?别搞得太累了!”
“那怎么行啊?我们来都来了,半途而废啊?好不容易能和你走走。”
“万一你的身体受不了怎么办啊?这里又不是在市内,况且,漂流还要坐船,万一碰到凉水什么的,会伤身体的。”可能有些自以为是,但毕竟我认为是这样的。
“唉呀。怎么这样啊?痛苦。”何可老大不乐意。
“今天就不去了,等你哪天身体好了我再陪你来?”
“那要等多久啊?一辈子?”
“用不了那么久吧?呵呵。”我尴尬笑笑。
“排队到下辈子也轮不到我。”从何可的反应速度来看这话又不像是开玩笑的。
“哦。”对这话我无懈可击。“那就等我们有时间再来就是了。”
“怎么这么命苦啊?老早就想来,来了又爬不上去。真是的!”何可还一直在抱怨。
“你那个地方不舒服?”我想这是最关键的。
“浑身没劲儿。”何可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嘟囔着。
“那你好好歇会儿吧,待会儿咱们就下去。”
说真的如果不是在这个上不上下不下的地方,我倒真的愿意就这么让何可靠着,不为别的,就为在何可需要的时候能给她提供一个虽不宽阔但却坚实的肩膀。
突然间明白了,其实,这就是一直以来想要寻找的那种幸福。
在这个契机,我将手机对准了我们两个,拍下了我们第一张也是唯一的一张合照。
“你瞎拍什么呢?”何可还是听见了快门的声音。
“没事儿,拍着玩儿呢!”我慌忙收起手机。
“给我看看咧!”何可抬起头。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我递过手机。
“拍的我这么丑!”何可咕哝了一句。“删掉好不好?”
“多好啊。”我有些不舍得。
“删了吧,待会儿下去的时候让你拍好吧?憔悴死了。”何可重新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似乎不再坚持。
我只是轻轻的关了相机功能。
“咱们走吧,还有好长一段路呢。”我转移开话题,为的是不让何可再在相片的问题上绕来绕去。
“嗯。”说归说,何可根本就没有动。
“要不。我背你吧,看你累的这个样子!”
“咱们走吧?”何可再次睁开那长长的睫毛下的眼睛,疲惫下温柔而又可爱的表情。
“走吧,下次等你好了我们再来!”
“嗯。”
我拿过何可大大的挎包,将她揽过。
夕阳下,那长长的台阶中间有我们长长的身影。
回去的路并不那么顺利,再一次经过那坑坑洼洼的地方的时候,那里已经堵了很长的车。堵到几乎都没有蠕动的可能。
“不是吧?”在停了好久之后,我关掉发动机。
“怎么不走了?”何可从躺着的座椅上睁开眼睛。
“堵车呢,都堵了好久了。”我按下车窗,无奈的望着前方。
“怎么这样啊?”何可坐起来看了看前面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
“谁知道啊,大概前面出什么事了吧?”我猜测。“何可,你在车上休息会儿,我到前面看看,别乱跑啊!”
“嗯!”何可很听话的重新躺下,看样子很赞成我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