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直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兴奋、激动、恐惧、担心、焦虑啥滋味都有,既然都到此地步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咦,我说陈小哥儿,你这身修为也太吓人了吧,才二十多岁就筑基了,想我当年二十岁时才练气七八层,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老三越看肖直心里越不平衡,忍不住念叨几句,老四斜了他一眼,没言语,肖直本来正在纠结着呢,听到老三这么一说,倒还敞亮了些,看老三这慈眉善目的样,“三叔叔,看您这说的,打仗时可不分年纪啊,再说了,我现在尽管筑基了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到达中期呢,哪比得上您啊。”
“呃,好,好,没想到你小子说话挺带劲,比那个小鸣子强,天天一本正经的。我喜欢,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和三叔出去切磋切磋,”他这说着还就要站起来,“行了,三哥,你看你就老实了一会又坐不住了,等大哥和小妹出来再说吧。”
“好吧,好吧,”
三人还没有等到盏茶功夫,就听见后殿内传来快速的脚步声,有人急速地向这里奔走,肖直本来略有些平静的心又砰砰跳了起来,率先闯进来的不是老大也不是最小的肖成音,而是一位穿着脏兮兮的衣袍,满脸皱纹的修士,身材很高,乱蓬蓬的长头发在后面随意的挽了一下,上面还有些水气,不难看出就这也是刚刚收拾的。
“在哪儿,在哪儿,我儿在哪里,……”修士出得门来口中便不住地嚷嚷,屋内三人,除了老三老四外就只有肖直一人,而且坐在下首很醒目的位置,修士进来后直接就看到了肖直,两眼通红,蹒跚地向肖直走了过来,“儿子,儿子,我的儿子,为父可找到你了啊,”修士悲凄地边走边说,肖直这相从看到修士的第一眼就再也挪不动了,身子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机械般地向前迎了过去。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修士张了张手,却没有勇气抱上去,反倒是把手中的红布举了起来,“孩子,这…这就是我当时亲手写下的,我…我找了你整整二十年。”修士激动得断断续续地说道,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不过,我怕再失望一次…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左脚上有什么特征…”修士并没有糊涂得上前就认亲,还是想再确认一次,肖直当然清楚自己左脚上有什么记号了,从小时他就发现自己的脚心有一颗黑痣,老乞丐当时还戏称长大了会封王拜相的,肖直用行动回答了修士的问话,直接脱下了左脚的鞋子,指着脚底的痣说道,“不知道您说的是不是这个特征,好像也没有别的特殊的了。”修士看到肖直伸出了左角不但没生气,反倒是更加激动了,双手都剧烈颤抖起来。
肖直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修士,尽管很憔悴,从五官中依稀可以判断出以前的容貌,血浓于水的亲情是割舍不断的,他可以确认这就是自己的父亲,自己梦中不知呼喊过多少次的父亲,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原谅他呢,“父…父亲,”
“扑通”一声,肖直跪倒在地上,“父亲”
修士泪水哗哗的,也紧跟着跪了下来,“孩子啊,父亲对不起你啊,当时如果不把你放在树上,你就不用受这么多年的苦了啊。”修士上前抚摸着肖直的头发,哽咽地说道。
“父亲,那也不怪您老人家啊,我都听姑姑讲过了,都怪长青岛,是它,是它造成的。”
其它四人也都站在了两人边上,“好了,都起来吧,这是高兴事,”老大肖成文强忍泪水说道,其它三人也上前将两人搀扶了起来,肖成武兀自不相信眼前的事情是真实的,双手还是紧紧抓住肖直的手,像是怕一松开这一切都消失了一般。
肖直在见到父亲前很彷徨,不知所措,但从见到父亲的第一眼,那些彷徨突然间消失了,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这就是自己的父亲,是自己亲生的父亲,我也有父亲了,父亲为了自己受了二十年的苦,二十年啊,自己怎么还能在这里想别的呢。
经过老大肖成文的劝说几人好不容易又重新落坐,肖成武紧挨着肖直的座位,其它几人也都没有在边上坐了下来,肖成武的心情也略微平缓些了,忍不住向肖直问了起来,“肖直啊,这些年你受苦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呀,孤苦伶仃的。”
肖直这回当然不是刚才那番说辞了,把自己如何被老乞丐收养,又如何进入五行宗,但是得到上古传承的事情没有说出来,这种事还是知道的人少一些为好,毕竟自己还没有能力保护它,倒不是怕在坐之人传出去,不说出来总是会省些事的,后来又是五行宗与灵兽宗及魔天门发生战斗,自己等人在地下逃脱,又误入一上古洞府中出不来,没办法只好借助传送阵出来了,却不想出来后来到了这里,又机缘巧合下救了肖争鸣等人,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足足耗去了两个时辰,在坐中人也是随着肖直的讲述表情不断地变化,听到他筑基时都发出欣慰的笑容,听到他被人追打时紧张得握紧了拳头。在肖直讲完后,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感叹声,与之相比,肖争鸣这些在身边长大的孩子就太幸福了,最大的风浪可能就是岛内的比武了,一时间大家都唏嘘不已,肖直倒没觉得自己是不幸的,如果没有这些他怎么能够获得五行宗传承?怎么能够如此快的就筑基,要知道肖争鸣这样三十几岁能够筑基的修士都被誉为岛内的天才了,他自己可仅仅二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