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维乔嘴边的笑意便消失得彻底无痕,他忽然很想躲开周乔方非那两道虽温和却刺得他心颤的目光。“这个很简单,哪里有钱我去那啊。好了,不妨碍你了,你慢慢品茶,品品要掏出多少钱才能试出我的家底,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不待周乔方非反应就迅即转身向门口走去,一路上畅通无阻。
迎面而来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纷纷让道,生怕撞到这个面色阴沉、浑身散发着“惹我你就死定了”冷冽气息的男人的枪口上。
其实连孔维乔自己都看不懂自己此刻的心思,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那么怕周乔方非,怕到再待下去恐怕要两腿发软的地步!
人生过去三十年,他怎么没发现自己竟然是个胆小鬼?
他自嘲地取下眼镜,为自己的反常而诧异,却依旧没停下步伐。
忽而,一股淡香拂过他的鼻尖,有一抹熟悉的身影与他在门口擦肩而过。
回头一看来人是程澄,他立即倒退几步,挡住了她的去路,“哟,这不是与知菲争夺男朋友的程总吗?”
程澄止住脚步,淡然清浅的眸内浮上讥色,“原来是损人不利己的孔总,你去掉眼镜,我差点没认出来。”
“牙尖嘴利,难怪我家知秋不喜欢你。”
“物以类聚,你们夫妻都是我不敢靠近的物种。”
“你这么刻薄,看谁敢和你们远大合作。”他说这句话时仿佛幸灾乐祸。
“你当然不敢。”程澄划开一抹浅笑,带有讽刺意味,“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短视愚见?”
“你……”孔维乔恼羞成怒,刚想爆粗口,忽然想起自己靠山霍靖琛对程澄的暧昧,就狠瞪了程澄一眼,唯恐避之不及地加快步伐。
程澄也不多事,走到门口的时候,比两人约好的时间晚了十几分钟,有侍者上来拉门引路,她知道周乔方非肯定是订了位置的,就报了他的姓氏,果然就被领到了他的座位前。
周乔方非见到她出现,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站起来伸手拉她坐到自己身边。
她不经意问,“刚进来时候,在门口看到孔维乔面色难看的出去了,他是来找你的?”
“碰巧遇上,打了个招呼而已。”周乔方非边说边递上一杯茶,“不谈那个扫兴的人了,来,品尝一下老板推荐的碧螺春,看看与龙井的口味差别大不大。”
程澄没有提起与孔维乔斗嘴的事情,就接过茶,抿了一小口,“唔,同样是绿茶,就茶叶的清香来说,碧螺春比龙井的味道淡了一点点。”
周乔方非笑着赞同,又给她斟满一杯茶,才随意的问,“你们的外方股东呢,走了?”
程澄摇摇头,“没有,他就和我的助理欧阳枫一样是个贪玩的小孩,我没兴趣谈论他。”顿了顿,她转头看他,“我现在对夏越的神秘股东非常好奇,你说,那家伙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呢?”
周乔方非片刻后才道,“我想,是个男的。”
“是吗?”程澄惊讶,“看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样子,估计不是豺狼虎豹也是超级无敌腹黑男吧?”
他怔了怔,不明白为何她的眼神在犀利中多了一丝他说不出的涵义,还没来得及细想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地方,就听她再度追问,“连你也不知道?”
她的语意分明,他根本用不着再明知故问。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嗯?”
“我知道什么?”
“记仇的小女人。”周乔方非揉揉她的头顶,旋即又低笑开来,“我就知道,骆思成那小子是个嘴巴不严的主。”
程澄有丝不忿地推开他,“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和骆思成有什么关系?”
周乔方非重新靠回椅背,神情带着几分慵懒,“好吧,是我虑事不周让你误会了,你想知道夏越是怎么回事的话,我可以完全告诉你。”
程澄撇撇嘴,“不方便的话,你可以继续保持神秘。”
周乔方非笑了笑,“没有不方便,当初注资夏越,也是觉得骆思成提交的一系列投资方案比较可行,我欣赏他,也想栽培他。我本来想全部放权给骆思成打理,可他顾忌到他是夏越集团前董事局主席骆伯棠的私生子,骆伯棠有五子三女,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他也不想认祖归宗,估计是怕引发骆家子女间的利益战争吧。我回国后,本来想让钱筐去远大集团担任夏越的代表,骆思成可能猜到了我的打算,主动去了远大,他一方面是为夏越控制远大做准备,一方面也想施展自己的才华。”
顿了顿,他摇了摇头,语气中似乎还有这一丝感慨,“今天看来,那小子是个得人恩果千年记的主,可能怕我不好意思告诉你吧,所以才选了这么一个机会把情况透露给你。”
程澄没想到骆思成的背景这么复杂,好一会才审视的看着他,“你真没想过隐瞒我?”
“当然没有!”周乔方非熟习地撩撩她的鬓发,“当我从欧锦鸿口中得知你就在远大期货江南营业部时,我们已经认识一个多月了。后来,远大集团的张董事长又在欧锦鸿的提议下破例提升你为营业部经理,怕你多心,我更加不敢告诉你。那段时间,我每天过得提心吊胆,就算有时忍不住跑到交易所,也是不敢靠近的,不是怕你发现,就是怕你忽然改变主意……”
“什么什么?”程澄一愣,稍不留意,就差点被他蒙混过去,“听你的意思,我们在哈根达斯见面,并不是你所说的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