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睿司累极了,他黯然地坐在了巨大的转椅上,转过去,背对着郑家勤,“联系人过来,帮我把墙纸重新换上!”
郑家勤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建议,“罗小姐回来了,能不能让她重新选一幅作?”
沉默良久,蒋睿司犹豫,“她会愿意吗?”
“你可以问问,我帮你拨号码?”
“呃……不要。”蒋睿司按住了他的手,脸上有点红晕,“我晚上去看她,自己问她好了。”
…………
绿芜山庄
罗宁架设好夜拍的仪器。
“罗小姐,你真的能拍出夜里的景色?”保安问,“夜里不是看不清吗?”
“不会呀!我的仪器很贵的,如果连这点用都没有,那我不是被坑了?”罗宁坐在扶栏上,吊儿郎当地晃着腿,却没注意到保安慢慢地后撤,走开了。
“嘿!”一只手推了她的后背一下!
“哎呦!”罗宁直直往水中倒去,千钧一发之间,一支男性的大手环抱住了她的腰,吃吃笑着,“要洗澡吗?小青蛙?”
“讨厌!”罗宁懊恼地敲了恶作剧的蒋睿司一下,“你差点吓死我!”
“那你来打我?”蒋睿司嬉皮笑脸的。
“怎么又来了?不是才走的吗?”罗宁缩回手,皱眉,质问他,“你怎么那么闲?董事长真是一个好工作呀!”
“那当然,可以摸鱼!”蒋睿司没个正行,也一跃而上,坐在那扶栏上。“你刚才在干什么?”
“准备拍摄夜空呀!”罗宁指着天上稀稀拉拉的星星,“今天晚上有狮子座流星雨,虽然只是小型的,我觉得也不能错过。”
“嗯……”蒋睿司犹豫不决。
“有事情?”
“帮我的办公室弄个装潢呗!”
罗宁转头看着他,“最近压力很大?”
“为什么这样说?”
“郑家勤说,你只有压力大到无法排解的时候,才会疯狂撕扯蒲公英。”罗宁毫不掩饰她的担忧。
蒋睿司沉默了很久,才淡淡地开口,“其实,我自己撕得我不在意,反正我会一点一点再黏回去。可是今天是我妈撕得,我达不到她的要求,她砸了我的办公室。”
罗宁默然,忽的,她抬手搂住了蒋睿司的肩膀,强行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很难过?我的肩膀给你靠!”
靠在那廋弱的肩膀上,蒋睿司竟然会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酸,他微仰起头,憋回那酸意,笑侃道,“我要胸部才靠!肩膀全是骨头,硌人!”
“色鬼!”罗宁一掌推开那脑袋,却直接把蒋睿司推到了水里,“稀里哗啦”的一声,他慢慢地爬起来,站在齐腰深的水中,狼狈地望着闯祸的罗宁。
“嘿嘿……那个……”罗宁看着头上顶着几根水草的蒋睿司,忽然很想笑,事实上,她真的笑了,笑的很大声。
蒋睿司看着河沿边上没良心的女孩,笑的前俯后仰。他的眼神变得危险而具有侵略性,一步一步,他踩着河底的石块和淤泥,慢慢走近了罗宁。
“不要过来!我错了!对不起蒋哥哥!我会以死谢罪的,你不要过来呀!啊……”一声尖叫,罗宁被蒋睿司直接抱起,沾了一身的水和淤泥。
“坏人!你看,我身上都脏了!坏人!”罗宁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的衣服,“讨厌鬼,我一会还要拍摄呢!”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怎么落水的?”蒋睿司阴恻恻的说。
罗宁七手八脚地要推开他。可是紧紧抱住自己的蒋睿司双臂如钳,一点也不肯放松,她只得软下声儿,“快去洗澡,这样会感冒的呀?”
“一起!”蒋睿司恋恋不舍地松开手,顺便开始脱掉湿透的西装,掏出手机递给罗宁,“帮我把电池卸下来,去找电吹风吹吹。”
这两天蒋睿司是这么的忙,自己还给他找麻烦。罗宁这样想着,就有点羞愧了,她赶紧地拖着蒋睿司回到了自己的独栋小别墅,“快点去洗个热水澡,我去给你找衣服!”
“车上有。”蒋睿司含含糊糊地喊了一声,罗宁已经抓了车钥匙跑出去了。
等罗宁煮好了姜茶,浴室的水声还没有停。罗宁不禁附耳去听,里面只有水声,别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她轻轻敲了一下门,“洗好了吗?”
“……”
罗宁看了一眼手表,已经过去三十分钟了,该不会是出事了?她的手一拧门把,竟然没有锁?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满浴室的水蒸气,什么也看不见,就连蒋睿司的人影都没有。
“蒋哥哥?咦?哪里去了?难道他洗好了先出去了?不会呀?他没有衣服,难道是裸着出去的?”罗宁念念叨叨的,却没有注意到门打开的瞬间,隐在那门后的男人。
浴室门悄无声息地又关上了,一只大手按在了罗宁的肩上,罗宁一个扭转,侧身,直接把人摔出去。“哎呦!”蒋睿司就这样赤条条地摔在地砖上,毫无遮拦。
“啊……”罗宁叫的比他还大声,她结结巴巴地指着那丛林里的大鸟,“它,它,它站起来了!”
果然,在她的注视之下,浓密的黑色森林里,那如鸡蛋一样的蘑菇头开始挺立,开始吐汁液,开始茁壮……
“啪!”一个浴巾扔在了那一团黑色上。罗宁捂着眼睛冲到了门外,“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是瞎子!我在……”咦?蒋睿司怎么这么老实,就睡在地上任人观赏?
罗宁不放心,只好蹑手蹑脚地又回来,她用手戳戳那不动的男人,“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