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竟是一处地下室,又湿又暗,越发心疼起顾乐汐来,壮着胆子就下去了。台阶不深,走了几步就到了空荡荡的走廊,空气都散发着一股下水道的腐臭味,沈以宁强忍着恶心,向前摸索着走去。
“乐汐?乐汐,你在这里吗?”沈以宁冲着前方不确定地喊道。
正前方传来了开门声,昏暗光线从里面透出来,跟着走出来一个男人,沈以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抓着手腕拖了进去,“砰”一声关上了门。
一阵天旋地转以后沈以宁才堪堪站稳,触目是刚才那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留着平头,一件迷彩背心盖不住胳膊上花里胡哨的刺青。
沈以宁稳住心神,趁机打量起周围的环境,逼仄的空间,靠墙摆着一张床,再往边上是柜子,边缘上的漆都掉了不少,另一边应该是厨房,一张长桌子上摆满了锅碗瓢盆。
“是你抓了乐汐对吗?”沈以宁靠着门板,直视着一身痞气的男人,问道。
男人瞥了她一眼,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子,低头把玩,“带钱了吗?”
沈以宁盯着锋利的刀刃咽了咽口水,“带了一部分,你能先让我看看乐汐吗?我没有报警。”
男人冷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说着,他打开了柜子门,沈以宁看到顾乐汐被反手绑着,蜷缩在一堆杂乱的衣服里,嘴巴也被布团塞住了,只有一双大眼睛害怕地看着她。
沈以宁心被狠狠地扎了一下,想也不想就向着顾乐汐跑过去,却被男人挡在身前,刀子直抵她的脸,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瞬间冷静下来,“你最好别乱动,不听我的话,我就是把你们两个在这里分尸了也没人知道。”
男人说的没错,这地方,若不是事先知道,根本就不会留意到。
所以她不能惹怒男人,“你想怎么样?”
“我只要钱。”男人目光阴狠,手下用力,刀尖刺破了沈以宁的下巴,剧痛让她抽了口冷气。
沈以宁忍痛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应该不会少,密码是0606。”
“打电话查余额,不许耍花招。”男人并没有完全相信她,应该是很有经验的惯犯了。
顾乐汐到底得罪了这么一号人物啊?沈以宁边想,边当面查给他听。
自助语音报出卡上余额有一千五百万的时候,男人嘴角上扬,伸手抽走沈以宁手中的银行卡,满眼痴狂。沈以宁得了空,连忙奔向顾乐汐,伸手取掉塞住她嘴巴的布团,转到她身后解绳子,“乐汐,别怕。”
顾乐汐纵然再女汉子,遇到这样的事也怕了,能做到不发抖已经很不错了,“以宁,别急。”
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怎么绑的,沈以宁怎么也解不开,她越是着急,绳子就越是和她作对似的。
男人将银行卡收起来,却突然听到外面有窸窣的脚步声,顿时拿起手中的刀子警惕地喝道,“谁?”
沈以宁手一顿,下意识地向门口望去。
这一刻,她的心里,居然期待着陆荆年。
刚才的声音随着男人的呵斥戛然而止,就像根本只是他的幻听一样,男人恶狠狠地瞪着沈以宁,挥舞着手里的刀子,“你敢报警?”
沈以宁下意识地挡在顾乐汐面前,“没有,我没有报警,我发誓我是一个人来的。”
男人哪会相信她,径直走过来,抓着沈以宁的领子提了起来,一只手绕住她的脖子,一只手拿着刀抵在沈以宁脖子上,低声命令道,“走,出去!”
“以宁!”顾乐汐看到沈以宁被挟持,越是着急,奈何手上的绳子绑的太紧,她根本无法挣脱。
沈以宁两只手扳着男人的胳膊,尽量不让刀子割到自己,还有分心安慰顾乐汐,“乐汐,我没关系,别害怕。”
然后随着男人的步伐慢慢地向外挪去。
真的是陆荆年。
他孤身一人,只是站在那里,沈以宁就有了安全感。
“你敢骗我?”感觉到男人的胳膊骤然勒紧,沈以宁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没有骗你,他不是警-察,是我老公。”沈以宁如此解释。
身后男人有片刻的忪怔,“他就是陆荆年?”
陆荆年眉峰紧锁,“是我。”
“是你,呵呵,好,陆荆年,我不找你,你倒自己找上门来了。”男人忽而狂笑起来,随着他的动作,刀刃在沈以宁脖子上上下浮动,随时都有刺破她喉咙的可能。
本来以为是顾乐汐招惹了这么一尊大佛,可是看着架势,倒更像是冲着陆荆年来的,顾乐汐冤呐!
沈以宁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她还不想死,她有那么多事没有做完,怎么可以死?
“放了她!”陆荆年微微侧身,眼里是浓浓的不悦。
“哼!”男人冷冷地哼了一声,“放了她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满足我的条件……”
按照常理接下来陆荆年该说一句“不管什么条件,只要你放了她我都答应”的,可陆荆年只是看着男人没有说话。
沈以宁那个忐忑,关键时刻掉链子这种事,陆荆年早已经轻车熟路。
男人见陆荆年不理他,有些怒,“你以为我不会杀她吗?”
陆荆年冷笑,“你可以动手,我绝不会受你威胁……”
沈以宁的希冀塌在脸上,她定定地看着陆荆年刀削的容颜,只读出了冷漠和绝情。
哪怕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又如何?他根本就不在乎她是死是活,就算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