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筝把那刚才那个人的几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气得那人脸一阵青一阵白。再打是不敢了,找不回场子又丢不起这人,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声音大的恨不得整个展厅都听得到:“喂?赵局长?是我,王守成,我要报警!在银卯路凯迪拉克4s展厅这儿!有个女人自称是警察!打人!我说你们现在这警务系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这个王总噼里啪啦说了一堆,顾泠澜看了一眼钟筝,钟筝向他摇摇头,脸上是妥妥的不要担心的表情。顾泠澜点点头,微微一笑示意没问题——公安系统,算是钟筝的主场吧,应该不会为难自己人吧?而且,再不济,大不了他打电话回去给他爸或者他爷爷就行。

王守成收了电话,得意地冲着顾泠澜和钟筝发狠话:“有种就别跑!你不是警察吗?就让警察来收拾你!我告诉你们,在这容城一亩三分地,就没我王守成摆不平的事儿!你们现在要是求饶冲爷爷我磕三个响头,我还可以考虑原谅你们!否则,哼哼!”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家要是蹬鼻子上脸,钟筝骨子里习武之人的侠气和血性,也不会怕。她冷冷地瞪了三人一眼,然后拉着顾泠澜就在旁边的沙发中坐了下来,用实际行动告诉人家,老娘不怕!

王守成呸了一声,带着两个人骂骂咧咧坐到了旁边一桌。

也不怪王守成有这样的自信,他也算是是容城纨绔圈子里比较有名的一个。如果孟歌在这里的话,应该还比较熟悉。他外公是五十年代授衔的开国中将,正儿八经的是位开国元勋,老来得女远嫁容城,对王守成这个外孙是非常的宠爱,简直就能称得上是溺爱了。他父母利用老爷子的影响力,从八九十年代就开始做起了中外贸易,一直到零零年老爷子去世之前,生意做得都挺大,积累了一笔庞大的财富。从小娇生惯养,这也造成王守成打小就骄横异常,再加上从小跟着老爷子学了几手战场杀敌的拳法,养成了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向的破脾气,是真正的容城一霸。

虽然这个十几年家里事业一直再走下坡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这靠资本运作赚钱的时代,还算是有实力的。所以即便王守成三十出头没点儿本事,也不妨碍他大手大脚花钱整天游手好闲,在自己贸易公司挂个闲置总经理的名号,就在外头接受着人家王总的奉承。不过他能花钱,会来事儿,平时结交的三教九流狐朋狗友一堆,也算是有头有面儿的人物。

话说王守成今天其实挺冤的,他虽然为人骄横,但是也不傻,知道现在自家不如从前了,这时代,光有钱没大用,还得有权,以前别人是看在老爷子的份上才让着他的,老爷子过世之后,那是王二小过年,一年不如一年,靠钱能结交的权贵层次,有一定限度,上不得太大的场面,是以平时行事也算收敛。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他经手的贸易出了点情况,心里头憋着气;今天因为要钱提车的事情,在家又被老爹老娘修了顿骨头,心情本来就不好。然后到了4s店,一听女销售说有人要买他的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自己被看遍了,忍不住就动手了。然后偏又遇上了钟筝这个好打抱不平的,怒气就一级一级升级了。

双方就这样在展厅默坐着。眼瞅着骂战升级到了动手,那马经理也做不了主,不敢得罪,干脆就不理了,让人泡了好茶伺候着。

在天朝,咱大公安出警速度还是能够保证的。五六分钟之后,呜哇呜哇的警车声就传来,而后两辆警车停在了4s店门口,钻出来五六个身着警服的警察。

围观的人群顿时呼啦啦散开,包围圈后移了好几米,既不影响看热闹又不会无端惹上祸害。这年代,明哲保身的想法占据了人们的思维,即便有心想要作证捍卫事实,也要端量一下自己可能承担的后果——连老太太都不能扶了,还能去指证一个随便给公安局长打电话的坏人吗?看着也是睚眦必报的人。

“谁报的警,什么情况?”为首一人是个四十多岁的黑脸大汉,经常出外勤的警察基本上就这肤色,也就比交警大队那些站马路的强些。

“是我!”王守成雄赳赳地站起来,斜眼看着钟筝,颇有一种老子有人撑腰,你再横啊的挑衅。

“什么情况?”黑脸大汉是接到赵局长电话的,闻言心中有数,只是现在不比往日,做什么事儿都得低调着来,万一边上有人偷偷那个手机录个影放网上去,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这表面的公正还是要做的。

“这女人打人!你看看把我踹的!”王守成撩起了自己的衣服,松垮款的肚子上,还有那么一点点儿红印:“还有你们俩,给警察同志看看!需不需要去医院做个伤情鉴定?”

两个大汉互看了一眼,忸怩着展示了一下自己或是磕红的手肘或是淤青的膝盖。

黑脸大汉这才把眼光看向了钟筝,正想呼喝兄弟们办事,忽然觉得这女菩萨很面善……“钟队长?”

“钱所吧?你好,我是钟筝。这三个人先是无辜殴打女性,被我直至之后,试图袭警。你们可以看一下店里监控录像。”钟筝起身,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哎哎哎,什么意思什么意思?”王守成一看苗头不对,也跟着站了起来,这不是他叫来的人吗?怎么态度反倒偏向对方了?“是我报的警!赵局长没跟你说情况吗?”

黑脸大汉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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