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辰于是乖巧地点头,换上拖鞋走了进来。
顾泠澜的房子有两百多平,只是因为平时只有自己一个人住,所以客房要稍微整理一下。
夏辰坐在沙发中,捧着一杯温热的牛奶,看着顾泠澜进进出出忙碌,有一种温暖而幸福的感觉。
“好了,去刷牙洗脸吧,卫生间在那边,牙膏牙刷毛巾都是新的。”顾泠澜铺好**,出来招呼她,自己刚才稍微忙了一下,身上也微微有了汗意:“我去洗澡,你一个人,会不会害怕?”
夏辰摇摇头:“我怕黑。”
顾泠澜莞尔,小丫头一直一个人住,胆子不小,怕黑估计是唯一软肋了。“行,那快去吧,不早了。”
夏辰看着顾泠澜回房间,自己又坐了三五分钟发呆,这才一口气喝光牛奶,起身去洗漱。进了洗手间,望着洗脸台上已经挤好的牙膏倒好的水,夏辰忍不住又愣了愣。
家里人都**爱他们,可家训就是孩子要独立自强,所以这样的待遇,好像稍微长大一点之后,就没有再享受过了。可没想到,今天在顾泠澜这个认识没多久、无亲无故的人身上,再次体会到了。
再想起他刚才给自己倒牛奶说长个的样子,夏辰似乎找到了一种自己被当成小宝宝养的错觉。
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是对每一个人都这么好吗?
她为什么又对他如此信任?是自己面对危险有信心,还是完全对他没有设防?她知道自己一向就不是热络或者容易与人亲近交往的人,为什么对于他,却不一样?
夏辰望着镜子中稚嫩的容颜,微微迷茫。
洗漱完,顾泠澜似乎还在洗澡。夏辰走到他房间门口,轻轻倚靠在门上,环视着房间内的陈设,简单,干净,柔和,和他的人似乎一样。
“咦,好啦?”在夏辰发呆的时候,顾泠澜洗完澡走了出来。顾及到家里还有个小女生,他出来前就穿戴整齐,果然多做准备没有错,刚打开为卫生间门就看见小丫头。“还需要什么吗?”
夏辰摇摇头,忽然说:“今天治疗还没做,现在做吧?”
“嗯?啊,会不会太晚了?你还小,要早点睡,少一次没事。”顾泠澜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感叹小丫头有责任心了。
“没事。你等我。”夏辰说着,转身就跑回了自己房间。
顾泠澜无奈一笑,摇摇头,他这是给自己找了一个严苛的家庭医生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最近确实觉得身体越来越好,精力充沛不易劳累,原本和孟歌他们打球运动,都撑不了一半时间,现在已经勉强能够跟上,相信再这样下去,自己瘦削的小身板,也有可能练出人鱼线——省得再被那几个小子笑自己瘦弱地娘炮似的,模样改不了,身材上,他可是憋足了劲儿想往健美先生的方向发展的。
顾泠澜擦干头发的功夫,夏辰已经拿着她的小针包过来了,那架势就跟古装剧里老太医似的。
“脱衣服,躺下来。”夏辰按照以往的经验吩咐,只有自己心虚地注意到,声音好像有点儿颤抖。
顾泠澜迟疑了一下,每次治疗的必备步骤,今天总觉得有点儿不合适。当把病**换成睡**,把地点从客厅换成房间,把衣服换成睡衣——他怎么觉得有点儿烧的慌。“我们去客厅吧?”
夏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自己也舒了一口气。他的房间,有股特别好闻的味道,让她觉得有点晕,有点醉。
沙发边,夏辰一切准备就绪,站在一旁夹着针等着他。在这水汪汪黑黝黝的眸光注视下,顾泠澜忍不住摸了一下她的头,轻笑:“我能叫你转过头吗?”
“我都看过很多遍了。”夏辰面无表情陈述事实。
顾泠澜叹,是现在的孝子都这么火爆,还是医生附体的小丫头目光专业?好吧,是自己这个中年大叔想多了。
脱衣,躺下,夏辰目不斜视,扎针。平时这个时候,顾泠澜会闭目养神,夏辰会在一旁静静看书,今天换了地点,两个人都有点不知所措。
“书房有书,你自己可以去看看。”顾泠澜被扎成了木头人,只能动嘴。他以前以为扎针就跟打针一样,就是一开始疼一点么。可自己体会过才知道,别看只是小小的银针,扎在肌肤中,稍微动一动,整个一片都是酸楚麻木的,所以基本在这半小时之内,只能维持挺尸状。
“你冷不冷?”夏辰关切,她家里有配合针灸的热疗仪,这里没有。
“夏天,哪里会冷。”顾泠澜轻笑,“去吧,时间长,坐着无聊。”更主要的是,她坐在他身边,目光随便一瞟,他就觉得自己像有暴露癖好的怪蜀黎。
他笑得如同优雅美丽的睡美人。夏辰微微呆。
“小丫头,看什么呢。”顾泠澜轻啐,这样直勾勾看着他胸膛,很不合适的啊。虽然心中坦荡无谓,可男女有别是客观事实,心理上认为她是个需要照顾的小丫头,可她长得高挑美丽,就是朝气蓬勃的大姑娘了。
“哦,那个,这个疤痕。”夏辰被戳穿心思似的,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指了指顾泠澜胸口那道狰狞的疤痕,“你等我。”
疤痕很丑吧,连他自己,看了好几个月,也还没有习惯。顾泠澜目送着夏辰飞快跑去的身影,心情没来由得有些低落——他以为,她不在意的。
失落的酸楚还没
失落的酸楚还没从心底蔓延开去,就见那高挑的身影又从房间奔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绿色的小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