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泠澜要回来了。

这个话题迅速成为钟家晚饭的热点之一。

“嗯,他说把美国那边事情处理完了,先去趟北京看望他爷爷他们,然后就回来。大概一个月吧。”钟筝喜滋滋地扒着饭,胃口大开。

“小顾哥身体怎么样?康复了吗?”钟晟对顾泠澜的记忆就要比钟筝淡很多。

“不知道,应该康复了吧。”钟筝不太确定地回答。

“我还不知道你有这等青梅竹马啊。”落单的凌灵现在变成了钟家的常客:“嘿嘿,他结婚没,帅不帅?听说你下午在会议室哭得梨花带雨,有没有内情?”

回来听那帮大男人深情并茂地复述了现场,凌灵心向往之,只恨自己为什么偷懒没参加会议。

“跟你认识的时候他早就出国了,”钟筝头也不抬地回答,那时候正是心里等待的焦躁和烦恼期,宁愿说服自己忘记,哪会主动提起。

“回来看看也好,一晃七年了。”钟余建感慨,一口喝光了杯中的小酒。顾泠澜是他这么久教练生涯中唯一单独带过的学生,体质又这么特殊,他基本上把他当成半个儿子对待。只是天妒英才,家世那么好,脾气那么好,那么聪慧又温和的孩子,怎么就会得那么严重的病,让人心疼。

陆慧琴看了钟余建一眼,脸上有真诚的喜悦;又瞟了一眼钟筝,眼底却带着一点点淡淡的担忧。

最早发现子女情感问题的,往往是父母。自家丫头大大咧咧有没有问题不知道,但是,小顾那孩子看筝儿的目光,她绝对不会看错。

为人父母的,其实对子女要求最低,眼看自己年老,就盼着孩子们早日成家,找个人互相照料,和和睦睦过一辈子。要嫁或者要娶的那个人,条件其实不用多高,只要真心对待自己的子女,只要健健康康,父母也就大抵放心。

顾泠澜的爷爷在京城也是叫得上名号的人物,父亲又经商摊子铺的不小,算是家庭条件特别优异的那一类。可是那孩子的身体,实在太差。纵使有金山银山,做母亲的,又怎么能够放心把女儿交给他。

只希望,时间过了七年,物是人非,情感也会变化。那时候还年幼不成熟,说不定现在,人家也早就成家立业,只是回来看看。

“筝儿,小顾结婚了没?打算呆多久?”陆慧芹打探消息。

钟筝一口饭噎在嘴里,她无语地看了一眼老妈:“妈,你不要告诉我,你要把主意打到顾泠澜头上啊!我告诉你,你别丢我人啊!这玩笑一开就大了,以后还常见面,多尴尬。再说,我对顾泠澜绝对没有一丝男女之情,你别把我们凑成对。”

“那哪能。”陆慧芹笑了,心中石头落了地。

老妈的表现怎么这么奇特?钟筝倒是不习惯老妈这么轻易放弃了。

“顾泠澜什么问题啊?”凌灵被劈腿的伤口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修复,或许还是很痛,但至少表面已经恢复如常。“跟你们家什么关系啊?”

“先天性心脏病,好像是很难治的那一种。”钟筝一想起来,自己的心还会痛,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他十三岁的时候被父母送到这里外公外婆家休养,据说是因为北京的西医都看遍了,没什么根治的方法,只能调理保守治疗,而那时候容城有个九十多岁的老中医非常有名。后来又请了我爸教他一些基础武术强身健体,就认识了。”

“这么严重啊,”凌灵用筷子拨拉着碗中的饭,不由得想到自己。虽然从小不知道父母是谁,但至少,她拥有健康的身体和聪明的脑袋,而福利院中,还有不少的孩子先天就带有残疾。轻的类似于兔唇之类,重的还有脑瘫心脏病之类。这部分孩子不容易被他人领养,基本只能呆在福利社长大,甚至有一小部分,都不能活过成年。

“这次回来,应该是康复了吧?毕竟美国的医疗技术那么发达对不对?”钟筝这样期待。

好人一定会有好报。

好人有好报。

宋宸灏定定地看着那几个字,又往右上方看了一眼,他的大名,第一次以这种橙黄的字体,出现在一块红色绒布上。

锦旗。

居然有人给他送锦旗?那种大红底色金黄字体四周还带着金黄流苏的锦旗?

他又往落款看了下,蓓蕾福利院,一个很俗又跟他没有丝毫关系的地方。

“什么意思?”他抬眼,看着充当人体模特拎着锦旗的jason。后者一副很淡定的表情:“据说是送到楼下大堂,感谢你的一片爱心。”

“,我有没有爱心你还不知道?”宋宸灏对于这种诡异的事情,实在提不起丝毫兴趣:“拿出去!”

jason耸肩,其实他也只是很好奇而已,毕竟这东西跟他们的生活太格格不入了,而且,作为多年的好友,他坚定地相信宋宸灏是个好人,但绝对没有多余的兴致和心情,去施舍这样的好心。

人家搞错了?或者,一种先斩后奏的求爱心手段?

jason拎着锦旗走回办公室,在复式套间的外间,陆谣安静地坐在办公桌后处理文件。

jason停住了脚步,将锦旗放在陆谣桌上,开口:“把这个处理掉。”

陆谣沉默地接过。

jason有点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自己当初的决定对不对。最后选择陆谣,有当时对于黑色谣言的好奇,也有宋宸烨拜托的成分在。只是,宋宸灏坚定地不肯再往秘书室增加女性成员,让他自己选的留着自己用,一向独来独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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