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呢,”钟筝佯怒,轻捶了一下顾泠澜的肩膀,而后顺势半揽着他的肩膀向外走去:“能回来就好。我可警告你,下次不准这样不辞而别。”
那种心情,不止有被抛弃、被背叛的痛苦,更多的,还有担心和恐惧。这样的情感,她经历一次已经足够,不想再来第二次。
“不会了。”顾泠澜微微侧头,看着她干净而清秀的眉眼,低声:“以后,再也不走了。”
钟筝没听清楚他的低语,她拉着行李,快步走到后备箱放了进去。顾泠澜从小身体不好,而她“力气大无穷”,所以这类粗活重活,习惯性地由她来做——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七年,但是已经深入到骨髓里的习惯,这辈子估计都不会改变。
“晚上住哪儿?我们先去放行李还是直接去婚宴?”
“这么多年没回来,还没定酒店,你看哪儿方便就住哪儿吧。”现在网络其实非常发达,只是他才知道钟筝家后来搬了地址,所以不知道哪个酒店离她更近一些。
“嘿,定什么酒店啊,干脆住我家得了。”钟筝心里,顾泠澜就是家人,没什么好客气的,反正家里二楼还有一间客房,刚刚好。
顾泠澜苦笑,他倒是想啊,不过她可以任着性子不考虑很多,他不行。“那不太好吧,太麻烦师傅师母了。我还是先住酒店吧,反正也就是一个过度,我外公外婆在容城还留了套房子给我,这几天你要是有空,就陪我看看家具之类。”
“小事儿一桩,”钟筝熟练的挂档开车,余光还忍不住看着身边,感觉他的出现好像是一场梦一样,真怕一眨眼就不见了。
“这么看我干嘛?”顾泠澜轻笑,心里暖暖的。初见面时候那种害怕变革的落差,此刻已经全部消散,她还是原来的她,对他一如从前。
“好看呀,哈哈,”钟筝有点不好意思地回头,转移话题:“对了,这次打算玩多久啊?”
“谁说我是来玩的,”顾泠澜假装不满,轻轻敲了一下钟筝的头:“我可是有打算在容城常住的,怎么,不欢迎我?”
他的使命,就是重新回到她身边,一生一世。若是可以,那他就留在容城,留在她身边一辈子。
“真的?”钟筝惊喜大叫,方向盘都抖了抖,吓得自己一激灵。刚好前头是个红灯,她侧脸,再次确定:“你别骗我!”
“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还要看你表现,看你欢不欢迎我。”我的去留,全在你一念之间。
回来之前,他便想好,若是她已经成婚,或者是找到自己的幸福了,那他就回来看看她,继续用大哥哥一样的身份,继续用家人一样的情感,去关心她,爱护她。哪怕自己会痛,哪怕自己康复的心会再次碎裂,只要她幸福,他就满足。
可是,电话里,她说要他冒充他男朋友。
这个消息,让他幸福地好像到了云端。他忽然间觉得,老天爷待他好像并不那么绝情,虽然给了他无尽的磨难,但最后总是给了他一线生机。身体如是,感情亦如是。
他还有机会不是吗?错过了最好的七年,不要错过一辈子就好。
“你这不是废话!”钟筝白了他一眼。
她的一娇一嗔,在他眼里皆是风景。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将遮住她容颜的秀发撂到她耳后。
“披头散发是不是跟女鬼一样?”钟筝甩甩头,自己也苦恼。刚才把发绳留在弄头发那儿了。
“挺好看的。”顾泠澜也不得不承认,长发的钟筝,更漂亮,更有女人味,将柔美和英姿完美地融合在了一块儿。他有点看不够。“以前你一直觉得长头发麻烦,不肯留呢。”
钟筝脸一红。往事不堪回首。她总不能告诉顾泠澜,她留长发,是因为刚去扫黄组的时候,短发加中性打扮,让她好几回成为了那些“失足妇女”的重点照顾对象。谁让那时候也是伪娘打扮盛行男女不分开始流行的时候。自此以后,她才狠下心,一定要让自己的女性特征更加明显一点。
“是麻烦,都怪你,长得太帅,我也不能太磕碜啊!这万一等会儿三大姑八大姨都说我癞蛤蟆配你天鹅肉怎么办?”
这算是恭维嘛?顾泠澜发现,她一开口就能逗他笑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
他刚想说话,忽然心一动——等等,她这话里,是不是还有为他而梳妆打扮的意思?
女为悦己者容?
他也没什么恋爱或者感情经历,不是特别能够理解女孩儿家的心思。只是,这种小小的可能性,依然让他觉得很愉悦。
“傻笑什么呀!”钟筝看着他莫名其妙微笑,嘴角也不禁泛起笑容。健康真是好对不对?顾泠澜比从前开朗了更多呢。
“你才是最漂亮的天鹅。”
钟筝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顾泠澜,我发现有一个人跟你很像哎。夸起人来跟不要钱似的。”
“赞美本来就不需要吝啬,”顾泠澜说得轻松,心里有点小紧张:“哪个人和我这么志同道合?”是她的追求者吗?
“晟儿的同学,烨子,不过你比他功力深厚多了。”钟筝猛打一把方向盘,婚宴的酒店已经就在眼前:“他这夸人还有拍马屁的痕迹,你这真诚地天然去雕饰,浑然天成。”
顾泠澜苦笑。自己的心情老是因为她的话而忽上忽下的,要不是心脏完全康复了,还真是经不起这番折腾。不过烨子的同学,应该还好吧?烨子比他小八岁呢。
“你呀,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