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伞的抗战巾帼们尖叫着紧闭眼睛,凛冽的寒风猛烈地在她们耳边呼呼作响,像无数把小刀一样在她们的脸上不停地刺划着,无数粒冰粒夹杂着冰凉的雨点打在他们的身上、脸上、手上,很快她们的脸和四肢被冻得快失去了知觉,直至冻僵。她们感觉心脏被提到嗓子眼上,进而被扯出了身体,整个身体被冰粒和雨点敲打得浑身冒疙瘩,似乎被这凛冽的寒风撕成了无数碎片。邓敏眯着眼睛心里默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数到“十”的时候果断拉开绳子,降落伞“嘭”的一声像花朵一样在空中突然绽放,下降的速度陡然变慢,然后在空中飘飘悠悠地慢慢降落。这时邓敏才睁开了眼睛,发现他的周围花儿朵朵,都在空中飘飘悠悠地慢慢降落。邓敏看了看脚下的大地,是平坦的平原,心儿稍微放下了些。
李国民由于打开降落伞慢几秒,他下降得最快,能看见十几米远的宝马真和丁媛。可是一阵北风吹来,丁媛被吹远了。
“不好,我的脚下是一个湖和一条河!我宝马真莫不是要掉进湖里或河里喂了王八?这可怎么办?”宝马真心儿又开始绷得紧紧的,她抓着降落伞的伞绳试图想调整一下,但是无济于事。李国民也发现自己和宝马真一样——脚下就是涞水湖!心里琢磨着怎样才能从转危为安。
宝马真有些绝望了:听天由命吧!如果我不幸牺牲了,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成为我心爱的人的新娘!不会的,我宝马真福大命大,以前那么多次的枪林弹雨我都能活下来,这次我照常不会死。我要想办法在降落伞落在江面上时取出匕首割断降落伞绳子和脱掉背包,大声呼喊,就有活下来的希望。哈哈,我看见李国民了!看样子他也要掉进这条河里了!有他在身边我不会被淹死。
南北走向的涞水河全长四百多公里,最后注入长江。涞水湖是涞水河下游的一个天然淡水湖泊,涞水湖水域面积有四平方公里。
“嘭”,“嘭”两声响,宝马真和李国民先后掉进涞水河中,两人相隔一百米,接着邓敏也掉进涞水河,她和与下游方向的李国民相距三百多米。他们三人落地的地点都是人迹罕至的峡谷,这个峡谷长一公里,峡谷两岸的石山虽然都不高,只有两百来米高,但似火车车厢横沉,要徒手爬上去比登天还难。峡谷的水清亮如银,浅吟低唱着在峡谷中汇聚成潭,打着漩涡。
季飞燕、丁媛、黄纾环、蔡冰月四人落在涞水湖北岸的沼泽地。詹姆斯和万哲强落在涞水湖的滩涂上,安全着地。
宝马真和李国民迅速取出匕首割断降落伞的伞绳。宝马真的降落伞随流而下,其中几根伞绳挂住了江中心的一块突出的石头棱角,并且缠住宝马真的手脚,使宝马真在涞水河水中央挣扎。半分钟后李国民也顺流而下。此时的他已经将降落伞绳子全部割断,正奋力往左岸的大岩石游去。宝马真见李国民顺流而下就一边挥手一边大声呼喊:“老大,救我!救我!”
李国民看见困在涞水河中的宝马真,奋不顾身地游过去,托起在河水中挣扎的宝马真,取下咬在嘴里的匕首,手脚麻利地割断宝马真身上的绳子,然后抓着她的胳臂奋力往左岸的大岩石游去。当两人爬上左岸的大岩石时邓敏也爬上了左岸的一块岩石,但是左岸是悬崖峭壁,根本爬不上去,所以被困在岩石上进退维谷。寒冬腊月的天气,邓敏因为落水身上的衣服全部浸湿,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冷得浑身在颤抖,嘴唇冷得发紫。这里不是呆人的地方,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最好找到离开这里的路,找个地方避雨。邓敏双手抱在胸脯前蹲在岩石上环顾四周,很快看见沿着左岸有一条乱石路沿着河沿伸向远处的涞水湖。于是邓敏小心地爬下来,冒着淅淅沥沥的冬雨沿着当地的纤夫的脚印向前走。
再来看看李国民和宝马真。李国民扶着宝马真站在岩石上四处张望。“这鬼天气!”宝马真咬着冷得发紫的嘴唇抹了抹淋湿的刘海,抬头看了看天。
“那儿有个出口,我们沿着左河岸走。”李国民扶着宝马真踩着左河岸的乱石来到出口。那是一条上坡的羊肠小道。
“好冷!……冷得不行了!……老大,抱一抱我好吗?”宝马真见机会来了,把身子往李国民的怀里送。
李国民见宝马真投怀送抱事出有因也没有拒绝,于是伸开手臂搂着她前行:“我们找个地方生火御寒,把衣服烤干再说。”
“那是必须的,嘻嘻。”宝马真感激地说,“多亏你救了我,否则就可能见不到你了,谢谢老大。”
李国民笑了笑,环顾四周寻找适合休息的地方。这时他发现不远处的一片枫树林,枫树林里的枫树叶子全部落光了,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冷得发抖,其中几棵枫树被炸弹掀翻,枝桠横在林间。
“那儿有个茅草棚!”李国民惊喜地叫道。
“太好了!谢天谢地!”宝马真喜出望外,双手合一。
两人走进这个破旧的茅草棚,里面人没有,却又几只山老鼠在里面。“啊——啊——”宝马真看见老鼠从自己胯下窜过吓得花容失色地尖叫,扑进李国民的怀里。
“没事,没事!”李国民拍拍她的后背安慰她,然后笑道,“死人你都不怕,几只老鼠就把你吓成这样!”
“人家从小就怕老鼠,真的,很怕很怕嘛——”宝马真扑在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