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贝站起来,“如果大哥杀了我,我不怪他,这毕竟是为了稳固未来的朝政。如果大哥死了,我也绝不会窃取皇位的。二老尽管放心,儿子自有分寸。”
说完,石贝转身上车,和家人一道回营城了。
转眼冬去春来,大彻玄元五年开春,东郡雨水充沛,加之去年冬季雪量也充足,今年的播种灌溉并不受到影响。而且去年趁着冬季枯水期的几个月,挖掘的水渠也在此时发挥作用,将各地的雨水和雪水都汇聚起来,形成了一个水渠网络,为沿途十几个县乡提供水源。
虽然工程不大,但是其供水作用却得以发挥,百姓们纷纷组织起来,欢歌笑语的庆祝春社。在东山村的百姓,还出资为石贝建立了生祠,供奉石贝的“金身”神像。
消息传到营城,各个官员也来祝贺一番,可是石贝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在东郡的名望越高,自己的大哥会不会更加忌惮自己,这是谁也不知道的。但是有不好伤了大家的一片好心,也就敷衍敷衍,仍其自便了。
可是这个消息传到中都,被石珍听到耳朵里的时候,气氛可就不是这样的了。
石珍用力猛咳,安本忠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陛下,保重龙体啊。”
石珍瞪了安本忠一眼,“保重?你以为朕就快要不行了吗?”安本忠连忙跪下,“奴才死罪,奴才死罪!”
“起来吧。”石珍说:“你、你说,朕将杨愫母子送过去,这明明是怀柔安抚他石贝,可是他为什么就不明白朕的一片苦心。朕知道,朕的身体坚持不了多久的,这个江山,朕的儿子坐的下去就坐,坐不下去就让给他,他为何如此急不可耐呢?”
安本忠说:“陛下,王爷的功劳在所有的功臣中,是最大的,满朝文武中也是最有才干的。如果他想要夺取皇位没有人可以阻拦。可是以奴才看来,之所以王爷没有动手,就是因为他还不敢冒险,这毕竟是以臣弑君,以下犯上的死罪。他现在应该是在犹豫不决。不如,陛下趁着龙体尚可,东行营城,威慑聪亲王,只要他还有敬畏天子之心,就不会以下犯上。小太子的皇位,才能稳固啊。”
石珍深陷的眼窝注视着安本忠,“你要朕去威慑他?如果他还是不肯就范呢?”
安本忠皮笑肉不笑的说:“陛下已经有了圣裁,奴才就不多嘴了。”
石珍陷入沉思。“去?不去?”
话说石贝在东郡安抚百姓,修水渠,赢得人心,消息传回中都,石珍疑心大作,又有安本忠从旁挑唆,石珍却在犹豫是否前往营城,震慑石贝的“野心”,甚至是就近将其正法。
虽然石珍有心思尽早将这件事解决,但是一想到石贝的功劳,又是自己的弟弟,以后难免落得一个手足相残,残杀功臣的恶名。可不这样做,自己的儿子怎么才能将这个皇位坐稳呢?
这样一来石珍就更加忧心忡忡,加重了他的病情,几乎每天都要咳血。身体越不好,就越是疑心重重,安本忠也担心起来。
石贝一直猜忌自己,这次又对石珍说了要尽早解决石贝的话,一旦石珍死了,小皇帝能约束这个位高权重的亲王吗?如果小皇帝坐不上皇位,那就是石贝登极,他做了皇帝就更不能饶了自己。安本忠心里害怕,一定要在石珍还活着的时候就除掉他才行。
于是安本忠就趁这个时候,继续在石珍耳边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