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侧妃若有所思,我只能将头低的更低了些。却不知云侧妃看着我的侧影,笑容渐渐隐去。
片刻,苏文景朝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无人后,指着前方一座青瓦灰色的宫殿道:“那里就是祠堂了。我在此地等你,记住,只有一柱香的时间。”
我点头不语,脚下已经不听使唤的朝着祠堂跑去。
门“吱呀”一声,一道阳光随着渐渐变大的门缝透进祠堂。四周一派暗沉,让人觉得凉意直透入骨。
只见一人屈膝跪在蒲团上,背脊挺直,前面摆放的是历代先皇的牌位。原来东陵国有这样一条祖训,祠堂均设在太子东宫,太子自小便要晨昏定省到祠堂拜跪,以尽孝道。
我向前走去,脚下的大理石散发出阵阵寒意,每走一步,这寒意便从脚掌传至周身。
“时辰还未到,不用现在就催孤去作准备。”他声音清冷,没有半分做新郎的喜悦。
我并不作声,只是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没有等到应有的回答,龙赫警觉地回过身来。在看到我的一刹那,他眼中瞬息激起千层浪,而他每一次眼神的变化都犹如飓风一般能席卷我所有的心绪。我再也动弹不得,僵在原地,迈不开步子了。
眼见面前的他一身红色新郎袍服,却衬的脸色如玉苍白,一双上扬的凤目,根本看不到往昔的神采,眸子依旧犀利,却掩饰不了满眼的血丝。
一个新郎,不应该这样的,看来他不是一个快乐的新郎。想到这里,我的心竟生出窃喜。
“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他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朝我走来。
“是啊,此地是历代先皇的祠堂,我这种身份,自然是不该来的。只是,你不来见我,只好我来见你了。”
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他突然止步不再走上前来。端详了片刻,他说道:“看来这一个月来,你的身体已恢复的差不多了。”
“一个月!”我苦笑,“我就是在等一个月期满,以为你解禁了就会来看我,哪知,却等来了你立正妃的消息。”
龙赫喉结滚动了一下,自有一番苦楚,却硬生生的给压了下去。“所以你该知道孤为何不来看你,而你今日冒险前来,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我受不了他这种冷冰冰的态度,也不愿再跟他打哑谜,几步走到他面前便拉住了他的手,“龙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他眸光一闪,但仅仅是一秒时间,随即又沉寂了下去,将我的手指轻轻掰开,“什么事也没有,只是……,可还记得在南煜国时,南煜皇后责骂你是个不祥人?孤的母后也是这般觉得,所以是万万不允许孤娶你为妾的。”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他声音淡漠,无喜无忧,走至窗柩,背过身去,眼睛凝望着在淡淡的阳光下漂浮着细小的微尘,“所以,孤还是负了你。”
我心下一恼,大声道:“别跟我说什么负与不负,我不信!两年前,我离开你的时候,你曾带着人回到西秦寻了我半月,最后在栎阳城里,我见到了你,你眼中那种绝望与孤寂,我一辈子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