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顶轿撵晃晃悠悠的抬他们朝天一教所在的山上挪去,轿撵之后已燃起熊熊大火,冲天的火舌舔舐着麻家废墟,很快就会将整个废墟和地底城一并吞噬。
林潼在暗中目睹了这一切,虽然他与麻家人没什么交情,但是看到麻家多年心血毁于一旦还是不禁觉的有些可惜。就在他转身欲走的时候,突然有一团幽光从地底城里极速蹿了出来!“林潼!”一个稚嫩的童声从他的身后传来。
林潼一回头,却见是那婴灵摇曳在火海里。它差不多已长成少年,看起来有了十四五岁的年纪。婴灵并不畏惧火光,只是这些天它蛰伏在魂瓶里吐故纳新,并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事,猛然间魂瓶被火焰烧毁,它才被放了出来。
林潼朝它一招手,婴灵便依附到林潼的衣袖中。林潼的手指拂过婴灵的头顶,暗觉它已经有了不小的修为,一半是因他天资本就不凡,一半是断枪的缘故。
“你怎么了?”婴灵能够通过人身上阳气的强弱感知这个人的寿命,此时却觉得林潼头顶的阳火不断摇曳几乎熄灭。林潼朝它摆了摆手示意不要乱说,随即带着它赶回了白一生那里。白一生还好端端的坐在原地,双手扶膝闭目养神,只是眉头拧成了疙瘩,脸也白的不像话。
“麻家被发现了。”林潼也不想瞒他,索性竹筒倒豆子一般将看到的都说给白一生听:“惑月好像要嫁给碧落,秦无忧和一个奇奇怪怪的玩意儿一起被架上轿撵随碧落上山去了。”
白一生一听惑月的事登时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什么叫她……她要嫁给碧落!”
林潼耸了耸肩,见白一生挣扎着要站起来,急忙一巴掌把他压回了原地。“你小子半死不活的还想干啥,我上山去看看就是了,你给老子好好在这儿等。”
林潼说罢一甩袖子将婴灵放出来。“你在这儿看好他,别让他闹什么幺蛾子。”
婴灵围着白一生绕了一圈儿,觉得他也很是虚弱不禁有些难过。林潼看白一生苦着一张脸,不知为何似乎看到了多少年前的自己一般。他的心软了下来,低声道:“你放心,她要是喜欢你,我肯定把她带回来。”
林潼说罢招了大白来,只见白影一闪就消失在了白一生的面前。白一生见林潼走了,深吸了一口气,冲婴灵说道:“你愿不愿意帮我的忙?”
婴灵虽然顽皮却还念着白一生昔年救下它来的恩情,急忙点了点头。白一生单手压在胸口,低声道:“我现在失血太多很难再站起来,但如果是你上我的身,便可控制着我走到山上去……”白一生话还没说完,婴灵就一转身在空中游出半米远。
“不行!”婴灵的笑脸拧成一团:“你会死的,再说我控制你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不去,林潼也会死。所有人都会死……”白一生并无力气说其他的话,他喘息了一会儿,仰起脸冲婴灵伸出自己残缺的手掌:“我的身体成了这幅模样,怎么还能活的长久?
只要还能握住揜日,我的血染在剑上就还可一战。否则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在沙场上,至少还能见他们一面。”
婴灵犹豫着没有说话,它的确能看到白一生头顶那团阳火越来越暗了。最终,婴灵咬了咬牙,一头扑进了白一生的身体中。白一生身子一僵,头猛的垂了下去。
片刻之后,他的眼睛缓缓睁开,神态已和往昔完全不同。
“上山去,寻我的揜日剑……”婴灵控制着白一生的**缓缓站了起来,白一生的声音从它脑海深处传来。婴灵点了点头,扶着周围的巨木起身,拔起林潼插在地上的剑。婴灵因为感觉不到白一生**的疼痛,所以不被伤病所累,走的飞快,不一对儿就消失在了这片山林之中。
此时,大白飞快的跃过山峰。这山上到处都是一片艳红,血色的地毯扑在蜿蜒的山路上,仿佛从山顶流下来的血水一般。四顶轿撵已经走到半山腰上了,林潼眯起眼看着,只觉得那些红色太刺目了。
他心知这次来苗疆是他的劫。此次成则成矣,倘若失败就成了死劫。
轻则被杀,重则成了碧落的傀儡受人奴役。此时的碧落已经大成,他却过了最好的年华,成了个披着青年外表的糟老头。其实碧落也和自己一样,也是个披着孩子皮的糟老头儿。想到这里林潼不由得笑了,他打开葫芦,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
山下,碧落和惑月已经到了生杀大帐前。这里布置着一个华丽的礼堂,绸缎扎成的花束,捧花的童子,围坐的宾客,满桌的佳肴一应俱全。只是宾客虽然满座,可除去轿撵上的四人外并无其他活人,就连捧花的童子都是碧落从乱坟岗捡了两个看起来比较完好的童尸,用蛊术驱使它们复活的。
轿子一落,登时有几个宾客迎上前来将秦无忧和阿一拖到座位上坐好。阿一体型硕大无法坐在椅子里,别别扭扭的实在难受,只能站在一旁。
“来,我的小新娘。”碧落稚嫩的童声响起。“是时候拜堂了。”
惑月点了点头,朝碧落伸出一只手。林潼瞅见她裸露在身体外的皮肤都是完好的,脸上的皮肤也没有一点儿伤疤,不禁有些奇怪。碧落接过惑月的手,两人走到堂前拜过了天地。碧落很是高兴,拖起惑月就像进入洞房。此时,惑月却一抬手拦下了他。
她从衣袖里掏出两个无色的小杯子来,一个递给碧落,一个留给自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