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姐姐痛苦的模样白一生很是揪心,只是自己也深陷苦海无可奈何。此时,白南也找到了这里,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秀儿,叹了口气,拽住白一生就往镇子外走。
“爷,姐姐还在里头呢!”白一生拼命的喊道,但是白南并没有理会他,用最大的力拉着白一生往外走去。
此时镇子里的桎梏已经被打破了,凭借着白南对镇子的熟悉他很快就将白一生带到了镇子外。林潼和木木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经过刚刚的奔波,白一生的双腿已经被烫的起了一层的泡,破开的水泡粘连在袜子上,痛的几乎令白一生站不住。白南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白一生偶尔还可以跳到地上的石头上躲避滚烫的地面。但白南因为腿受伤的缘故根本躲无可躲。
眼见着出口就要到了,白一生心里松了口气,本想和爷爷一同出去。但白南却在这个时候放开了白一生的手。
“我已经害了那么多孩子了,不能再耽误秀儿,就算是拼了命我也要让她的魂魄归体,转世轮回。一生,爷爷走了,你以后好好跟着林潼。白家的赶尸术不能丢,你是个好孩子,千万别让爷爷失望啊。”白南说罢,转身冲进了镇子里。
白一生不知道自己姐姐的尸身藏在白家,也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要回到那令人绝望的镇子里。他刚想追过去,却突然感觉到后颈一痛。一股眩晕感迅速的充满了白一生的脑袋,他的视线逐渐模糊,只看到了爷爷消的背影失在了冒着滚滚烟尘的镇子里。
那一瘸一拐的身影,成了白南留在白一生记忆里的最后模样……
白一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镇子里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大白趴在白一生身旁,木木依偎在它身子里沉沉的睡着。“醒了?走。”林潼的声音传来。
白一生恍恍惚惚跟在林潼身后,穿过空无一人的镇子,透过白家层层叠叠的废墟,看到了躺在院子里的白南。
白南好像睡着了一样,微笑着闭着眼睛。在他身旁,有一具小小的枯骨,风一吹,那枯骨竟化成了一小片灰飞。没有人知道白南究竟有没有达成所愿令白秀转世轮回,只知道他为此拼了性命。
白一生缓缓走到白南身边坐下,他的身后是院子里的那颗大树,树叶被风吹过发出飒飒的声响。白一生想起了在无数个清晨,他和爷爷在树下练着功。虽然在许久之前白一生就知道爷爷会有离开自己的那一天,但当这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他才真正感受到了那份无力和悲痛。
良久,白一生站了起来,将爷爷的身体压在他的脊背上,然后一步步吃力的背着爷爷往镇子旁边的山上走着。林潼跟在白一生身后,看着他将白南放到了那个小悬崖边,然后用挖了个坑,将白南埋葬了。
在白一生做这一切的时候林潼的脸色不是很好。但也没有阻止他。
白一生做这些的时候,林潼随手折了些花儿编了朵花环。最后一捧土埋好,林潼将花环放到树下,悠悠的说:“你小子,把我唯一的念想都给断了。”
白一生突然明白了什么,问到:“你和芫儿……”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林潼就烦躁的摆了摆手:“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有什么可提的。这样也好,以后有你来给她祭祀,我也不必再有所记挂了。再过几年等老子阳寿用尽,飞升去了多潇洒……”
这些话,白一生好久后才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当时的他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里,只觉得林潼的语气里有些伤感,却没有细想。
两人在坟前呆了半日,等到傍晚时分,林潼说了声走,便转身下山。
白一生应了一声,随林潼一起离去。月悬空中的时候两人下了山,张超醒过来之后已经到了山下等候,林潼冲大白打了个呼号。大白驮着木木欢快的冲来,林潼拍了拍它,转身对白一生说:“你要去哪里?”
白一生还记挂着他的父母,便要和张超去苍山,林潼也要去那边,几人同行大约一月便到了苍山。
白家在苍山也有一处宅子,只是比较小。白一生在张超的带领下找到了宅邸,却没有见到应该在宅子里等他的父母。张超这时才将白家的变故告诉了白一生,他本以为白一生会难过甚至崩溃,但他却并没有,反而很平静。
路上白一生看张超的脸色其实已经猜到,但他没想到的是小叔白宏时在见到他的时候会露出那样一副厌恶的嘴脸。
白一生见到白宏时的时候,他的身旁站着一个浓妆女子,而他正指挥着一众侍从整修白家的宅邸。白一生知道他的孩子和夫人死了,却没想到他竟这么快就有了新欢。
“你还活着?”白宏时挑了挑眉,“老头子呢?”
“爷爷去世了。”
“哦,那,张超,你去给他收拾个偏房。”白宏时的神情明显轻松了不少。张超听了刚想反驳,白宏时就用一句:“这里房子小,有间住就很好了。”堵住了张超的嘴。
晚上张超打算将两人简单的行李放在那间破败如茅庐的偏房里,白一生却制止了他。“我们明天去找林潼。”白一生躺在一张光板**上,轻声说道。张超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行李,看着躺在**上的白一生。
月光如水,从窗柩里倾泻进来,在白一生身边静静流淌着。月光下这个少年的神态和半年前截然不同。彼时的他还是一副孩童的模样,眼睛里闪烁着天真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