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善宇微微闭上眼睛,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浅缘的心跟着那阴影一揪一揪,明明疼到无法呼吸,语气却还是那样冷静,“什么时候还可以开始做手术?我要越快越好,这个孩子会妨碍到我,我不能留他太久!”
陈医脸色有些僵硬,她在这一行工作也不是一两年,见过各种孕妇的反应,也有一些和她一样是要做掉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的,但是却没一个和她这样坚决,甚至一点犹豫的都没有,脸色一点松动都没有,仿佛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而不是自己的孩子。
陈医看了一眼韩善宇,然后将测孕仪收起来,拿着面巾纸在浅缘的肚皮上擦拭着,然后才微笑着说,“想要把孩子打掉,起码要等四十天,因为现在如果要强行打掉的话,对你的身体也会有伤害。”
“好!那就四十天,四十天后我还回来,我天天数着日子!”浅缘冷着脸下床,毫不犹豫往外走。
韩善宇睁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他一路也是沉默着的,看着她穿着蓝色的病号服,披着白色的长外套,背影孤独,肩膀单薄,步伐轻快,心情沉重,以一种他们旁人无法介入的气场缓缓移动着,她的痛苦把不会对任何人说,也不想和任何人分享。
浅缘和景舒说自己理痛,浑身不舒服,不想见任何人,想要一个人在医院好好休息的理由,让景舒等人都无法来探望。
韩善宇倒是经常来看她,只是她也从不见突然,他偶尔在窗口看着病房内,就看到浅缘抱着肩膀,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病床上不知在看哪里,他想要进去安慰,却又觉得自己只要一开口安慰,她又会哭,最后只能作罢,沉默走开。
一转眼一个星期就过去,明姬的角色毫无疑问是浅缘的,而开机仪式就是浅缘做人流手术的那一天,而这段时间内的所有通告浅缘都不接,景舒来看过她几次,每次看浅缘都是病病殃殃的样子,看得她也心疼,但是问她什么,她却都不说,她也就以为是那晚受到了惊吓,好在公司也安排浅缘休息,所有浅缘推掉通告麻烦也不大。
随着时间的推移,浅缘开始出现了害喜的症状,韩善宇在窗外总是可以听到一阵一阵的干呕声,他皱眉,转身离开,去了医院一个角落几棵桔子树那里,那是院长种的树,味道甘甜略有些酸涩,是孕妇最喜欢吃的口味,他摘了几个,返回浅缘的病房,回来时还依旧可以听到浅缘的干呕,他敲了敲门,里面没回答声,但是却没拒绝,他便当成默认,自己推开了门。
走了进去后,却发现病床上没有浅缘,他愣了一下,转身走向了洗手间,果然看到了浅缘背对着自己,趴在马桶上,似乎刚刚呕吐完,从了谁,扶着墙虚弱无力地站起来,缓缓转过身,便看到了韩善宇站在洗手间门口,脸色平静得看着自己,她只是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侧过她的身子,慢悠悠地走到了床边,然后掀开被子,蜷缩着身子躺着,她不是装睡,是真的困了,似乎也是因为怀孕,她变得非常嗜睡。
韩善宇站在她的病床边,沉默地看着她做完一系列动作,才静静地走过去,拉着被子给她盖上,察觉到她轻微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起来,便拿了两个枕头放在了她的背后,让她靠着,才问道,“害喜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