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郊野在下雪的时候,天地间总是上下一白,就像今天。这么大的雪花,在东瀛是被称为“花弁雪”的,如同花瓣般大片落下的雪花,在空中划过的也是落花般优美婉转的痕迹,直到它们覆盖在这片悲伤的郊野上。
在大雪中,少女抱紧双臂前行着,雪花拍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她觉得自己的双脚可能已经冻伤了,因为在几分钟之前,她已经失去了双脚的知觉。
少女的怀里有一个包裹,只要把包裹顶到头前,她就可以让眼睛免于雪花的侵扰,可是她紧紧抱着包裹,眯缝着的眼睛还放射着凛冽的精光扫视着前方。虽然路上只有她一个人,可她还是带着十万分的戒备,好像在随时准备着和一个并不存在歹徒决一死战。
这名少女的怀里不是珠宝金银,也不是婴儿骨肉,那个包裹里有的,只是六个干冷的馒头,用力一捏就会碎开的馒头。而这六个馒头,就是她用一星期的时间积攒下的“积蓄”。
少女的眼神让人难过,又让人不寒而栗,一半狠戾,一半癫狂。直到走到了她居住的山包前的时候,少女的戒备仍没有丝毫的放松,她小心地在砖窑前侧耳听了一会儿里面的动静之后,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少女解开腰带,褪下了一点裤子,松开了绑在大腿上的一根布条,取下一把25厘米长的剪刀。
这把剪刀当初是少女心血来潮想要学习厨艺时从超市里买的,最终少女在学习厨艺的道路上半途而废,这把剪刀也因为足够锋利和结实,成为了母亲为自家盆景剪枝的御用剪刀。而让少女没有想到的是,这把剪刀的命运还远没有到它终结的时候,自末世降临之后,少女已经用这把剪刀无数次维护了自己的尊严,使自己的清白得以保全。这一次,少女也相信,这把锋利的剪刀能够为她带来一顿久违的盛宴——用那名闯入者的尸体!
少女的脚已经冻僵,她没办法弯下腰轻手轻脚地摸进砖窑,于是她右手紧握着剪刀,左手扶着入口的墙壁,慢慢地往窑洞里挪动着。少女紧握着剪刀的右手放在腰间,一旦发现闯入者,她可以瞬间抬手把剪刀捅进对方柔软的腹腔,然后利用剪刀的特性轻松将对方开膛破肚;这个出手的角度非常难以防备,那些凶悍的恶匪因此一个接一个地在这把剪刀之下丧命。每次有穷凶极恶的人想要抢劫她和母亲的时候,少女就会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激发歹徒对她用强的yù_wàng,如果这样都没有成功的话,少女甚至会主动提出用身体换回被抢走的东西。而在恶匪褪下她裤子的一瞬间,脆弱的布条也会被少女扯断,下一刻,鲜红的肠子就会从他的肚子里稀里哗啦地流淌出来。而恶匪的尸体,也会成为少女和她母亲难得的美餐。
在这个已经被疯狂和绝望浸满了的末世里,哭泣是没有用的,哪怕你是最孱弱的少女,你也只能用残忍来维持自己微不足道的、如蝼蚁般的生命。
然而就在这时,窑洞里一声咳嗽传入了少女的耳中,少女脸庞上的冰冷顿时消融了,她回到洞口拿起了包裹走进了砖窑。
一个相貌不过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正在整理着砖窑里的东西,她听到有人进来,转头看去;而当她看到少女手中的剪刀时,脸上阴暗了一下,说:“阿月,在路上又碰到歹人了?”
少女摇了摇头,说:“没有,刚才在门口听到里面有人在翻东西,所以就拿出来了。妈,你不是都傍晚才回来吗,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女人笑了笑,把额角垂下的一缕头发捋到了耳边,说:“我在城里找到了一份工作,迷失城管理局的金融处需要两名有专业知识的人员,我应聘成功了。阿月,我们明天就可以搬到城里去住了,你也不用再去粘土矿了,管理局门口有一家小餐馆,是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安排家属工作的地方,我帮你找了份服务员的工作,好不好?”
女人此刻是内心是忐忑的,也有着一丝的酸涩,可她的女儿,此刻的心中比她更为酸涩。那名少女沉默地低头站立在那里,半晌之后,才开口道:“妈,其实……没必要这样的。”
女人的眼睛也是一酸,她连忙背对着女儿,继续收拾着东西,说:“搬砖筑墙太苦了,挖粘土矿也太苦了,每天就是为了两碗米粥和三个馒头,就要受这样的苦吗?我紫文诺不行,我的女儿也不行!”
“妈。”少女苦涩地轻唤了一声,“我知道,你是为我才这么做的,可是妈……”
少女抬起了头,通红的眼睛望向了母亲的背影,她有些激动地说:“我手掌磨破了,我可以忍,因为妈妈的手一定比我磨得更狠;我手脚起满了冻疮,我可以忍,因为妈妈冻得应该也比我更狠……人心险恶,人生艰难,我曾经惧怕过、绝望过,可是妈妈,我早就不怕了,因为你说过——生活就像这个的世界的每一天,有日出就会有日落,如果长夜漫漫,那么只要前行到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就好了。
所以我鼓起了我所有的勇气拿起了这把剪刀,嘶喊出我全部的残忍杀死想要玷污我的恶徒!
所以我默念着我仅有的愿望吞下了苦得无法下咽的烂芋头,我咆哮着我通彻的愤怒杀出了丧尸潮!
所以我调动起我每一分忍耐用长满了冻疮的双手辛苦劳作,我秉承着唯一的信念挣扎着痛呼着活了下来……
妈,你的女儿什么都可以做到,只要你还在我身边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