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给李薇打完电话后,对安铁说:“李薇说她上午上班,等中午的时候她找个时间溜出来给你打点滴。上午能坚持吗?”
安铁说:“没事你走。”
秦枫走后,安铁躺在床上又进入了刚才那种虚妄的境界之中。
这是一种想像中与死亡很相似的一种感觉,优美而糜烂,虚脱而空灵。仿佛身体在一段时间走神,身体不是你的了。
这种身体的走神一般情况下在安铁醉酒的第二天下午开始恢复,然后浑身出汗,晚上继续出汗,到第三天就好了。
今天的情况稍有不同,秦枫走后不久,安铁开始出汗,浑身湿乎乎的感觉让安铁十分难受,安铁挣扎着把睡袍穿上,怕把床单弄湿了,躺着不舒服。出了一会汗后,安铁感觉稍微好了一些,等睡袍差不多湿透了的时候,安铁又把睡袍脱掉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干燥的床单让安铁感觉很好,注意生活细节总是会给人带来好处,安铁不禁为自己的先见之明很得意,尽避这时候他感觉自己躺在干燥的床单上有点像一条被晾在沙滩上的鱼。
一上午很快过去一大半,安铁仿佛沉入一个梦魇之中,在半梦半醒之间,他有种被抛弃的与世隔绝的感觉,房间仿佛变得越来越大,所有的东西都够不着,他很想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人,来跟他说说话。不管是谁,只要是一个人就好。
他希望李薇此时能来,要是李薇此刻能进门,安铁真的会把她当成一个天使,一个可能拯救他,免得他坠入地狱的天使。
可是,李薇此刻没有。安铁又想到瞳瞳,他很想给瞳瞳打个电话,让瞳瞳过来陪自己一会,想了想,还是算了。
也许白飞飞此时要是在大连,白飞飞要是能在这里也会使自己踏实下来,每一次酒后,安铁的那种脆弱与恐惧总是那么真实而强烈。
女人有时候总是和一些形而上的使命联系在一起,而男人完成的是现世的使命。某种意义上说,女人是生活在天上的,而男人是生活在世俗中的,女人对物质的要求,只是上天派遣女人来督促男人完成自己现世的使命而已。
正想着,宾馆的房门被敲响了,是那种小心而坚定的敲门声,安铁估计李薇差不多应该到了。
安铁撑着床沿准备起来,发现自己还光着身子,于是把刚才弄得湿乎乎的被单披在身上,刚下地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安铁身子晃了一下,他发现身体有点虚大了。
安铁摇晃着来到门边,开门,果然是李薇。
只见李薇穿着连衣裙,手里拿着一个大包,神色自若地站在门口。
李薇一见安铁裹着一条被单的样子,掩着嘴笑得弯了腰。安铁没力气理他,转身往床边走,刚走了几步,身体又一晃,差点摔倒在地上。
李薇一看,马上上前一步,搀住安铁道:“这么厉害啊,你昨天喝了多少酒啊喝成这样?!”就在李薇的手架住安铁一只手时候,安铁裹在身上的被单一下子掉在地上,安铁光溜溜的身体马上暴露在李薇的眼前。
李薇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安铁赶紧准备把手从李薇的肩膀上拿下来,把被单重新围在身上。这时李薇把安铁的腰一搂,红着脸娇嗔道:“这个时候你就将就点,我又不是没看过,我在医院成天看那玩意,你以为我稀罕啊?”说着,李薇不由分说,把安铁搀扶到床上,让安铁躺下来,然后温柔地坐在床边看着安铁。
李薇道:“看来这次是真的衰了,有气无力的,来,先给你吊一点水增强点体力,你这身体也不行啊,你好像还吹过牛说你身体多么好?!”
安铁躺在床上看了一眼李薇说:“其实不用打点滴,我躺一天就好了,我喝酒的第二天都这样,是秦枫非要让你来给我打针。”
“走路都走不了嘴还挺硬,赶紧好好躺着你。”李薇说着把包里打点滴用的器具拿出来,一边麻利地换药,一边四处找东西。
“找什么啊?”安铁问。
“我找找拿什么挂瓶子,哦,那有个衣架。”说完李薇把房间里的衣架挪到安铁的床边,把瓶子挂在上面。然后开始拿出棉球,拉过安铁的胳膊,找到要插针的静脉,一边消毒一边说:“乖,不痛啊。”
安铁赶紧把眼睛闭上,浑身开始紧张,然后,就听李薇说:“手握成拳!”安铁就按李薇的话把手握成拳头。
很快,安铁就感觉手腕上一阵刺痛,安铁抽搐了一下,然后一股凉意涌入血管,一瞬间,安铁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如同一个容器,仿佛不是自己的,感觉很奇妙。那股凉意进入血管后,安铁的确就感觉舒服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安铁知道,针已经插进去了,才把眼睛睁开,看见李薇正在怔怔地看着自己。
安铁问:“你看着我干什么?”
李薇红着脸笑了一下,眼睛迅速看了安铁身体一眼,安铁也看了自己一眼,发现自己还是光着,刚才居然忘了这事,赶紧就用另一只手拉着被子想把自己遮挡起来。
李薇穿的是那种带领子的连衣裙,但脖子下面的三粒扣子都没扣,一眼就能看见李薇胸脯那深深的沟壑。
发现安铁在看自己,李薇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安铁的大腿,笑骂道:“都这样了,还不老实。”
安铁闭着眼睛,心跳有点加快了,然后安铁又把眼睛睁开,见李薇也正在直直地看着自己,眼睛里有火苗在闪动。
安铁突然说:“你没穿你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