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山刚说完,众人就甩开膀子吃了起来,半只猪,几只羊在转眼之间就被消灭得差不多了。酒是散装的白酒,喝起来也不难喝。许多男人都过来给周大山和安铁敬酒,许多大姑娘小媳妇也不断跟瞳瞳打招呼,瞳瞳一直笑安静地坐在安铁和周翠兰旁边,不断地大叔大婶姐姐好地叫人,安铁不时看一眼瞳瞳,发现瞳瞳仿佛回到了孩提的时代,脸上天真单纯的笑容甚至有些惊慌,仿佛这么多人对自己好,感觉十分受宠若惊似的。
周翠兰不断地给大家敬酒,像个交际花一样,话说得十分光滑漂亮,她总是说:“我闺女今天回来了,我高兴啊,谢谢大家今天帮忙,以后要多照顾啊。”
七八桌子人一直吃到傍晚,周翠兰已经喝醉了,但她还是东摇西晃地到处敬酒,后来实在走路不稳,就坐在桌子上,还是不断要跟安铁和周大山喝。
安铁一直坐在院子里的桌子上没有挪窝,这时有些尿急,就在安铁刚想站起来去院子外面的厕所时,王大婶走了过来,哈哈笑着说:“来,我过来敬安兄弟一杯。”安铁由于想上厕所,说了声谢谢就一口干了。
“安兄弟真是爽快,我就喜欢爽快的人。”然后,王大婶又笑眯眯地对周大山说:“村长也别总是喝酒,也做点好事情,听说这位安兄弟还没结婚,我看他一表人才,又这么喜欢瞳瞳,对瞳瞳就像亲女儿似的,你就做个媒,撮合一下翠兰和安兄弟呗,咱们翠兰这长相,十里八村谁不知道啊,那是出了名的漂亮,也不委屈了安兄弟。哈哈。”
周大山笑骂道:“你这疯婆子又在胡说八道,人家安记者马上就要结婚了。”
这时候,周翠兰媚眼如丝地看了安铁一眼道:“叔叔哪里看得上我这个农村女人啊,大姐你尽瞎说。”
王大婶呵呵笑着说:“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说完就走了。
安铁一看,太阳快落山了,吃饭的人也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起身告辞回家。王大婶走后,安铁赶紧起身去院子外面上厕所。刚出院门就听有个桌子上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哎,那个男人说养了瞳瞳四年,住在一起,瞳瞳那么漂亮,你们说他会不会对瞳瞳有点那个意思啊,要不谁会白白养个丫头啊,保不准,瞳瞳都已经跟他那样了。”
安铁出院门的时候,这个女人的声音嘎然而止,显然那些人看见安铁从院子里出来了。安铁听了这话,心里一动,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去了厕所。
从厕所出来,安铁一看,人早已全部散光了,院子里和院门外的桌子上一片狼藉。
周大山还等在那里,见安铁回来,也告别安铁走了。只有王大婶和几个小泵娘小媳妇在帮忙简单地收拾一下桌子。
送走周大山,安铁回院子一看,发现周翠兰趴在一张桌子上,还拍着桌子要酒喝。
安铁摇摇头,走了过去,想把周翠兰扶进屋,周翠兰喝得烂醉,身上软绵绵的,安铁尽量避免碰到周翠兰的重要部位,扶着周翠兰进了屋。
安铁把周翠兰扶进屋以后,周翠兰就躺在床上不动了,四仰八叉地躺在那,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露出了白花花的肚子,嘴里还喃喃地说:“叔叔,我还要喝。”
安铁一看,这个女人估计是喝得太多了,情况不妙,这要是被谁突然撞见,也没法解释啊,安铁于是赶紧转身走出周翠兰的房间。
安铁走到瞳瞳房门前,想看看瞳瞳在不在屋,安铁推开瞳瞳的房门,发现瞳瞳不在,安铁又到院子里看了看,还是没有瞳瞳,这时,院子里还是一片狼籍,安铁想出去转转,兴许会碰到瞳瞳也不一定。
这两天,瞳瞳的心事安铁有点捉摸不定,从瞳瞳昨晚的语气来看,这丫头是铁了心想留下来,让安铁很担心,这不是预期的样子,瞳瞳难道真的不想回到大连了吗?
此时,太阳已经落到了大山后面,从云雾缭绕的大山顶上隐约能看到淡红色的光芒,把云雾也染得旖旎暧昧,安铁感觉凉爽的山风吹在脸上湿润而清新,那种青草阳光的味道又冲进安铁的鼻息,让安铁感觉到,瞳瞳似乎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安铁踩在松软的山村小路上,感受着山村里黄昏的低迷气息,心里的好多事情都在慢慢翻腾着,来到瞳瞳家这一系列的变化,让安铁措手不及,瞳瞳是个倔强的丫头,现在寡妇那边还不能确定是什么态度,再说这个寡妇变脸太快,现在瞳瞳又说不想回去,事情变得越来越挠头了。
安铁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小山包上,那里有一片葱茏的草地,看起来很平整,在草地上坐着画画的女孩正是瞳瞳,只见瞳瞳穿着那件鹅黄色的裙子,盘着腿把画夹放在膝盖上,用画笔在上面描绘着什么。
安铁静静地伫立在一边,也没打扰她,黄昏里的大山色彩特别浓郁,一股清幽的气息像雾气一样笼罩着坐在草地上的瞳瞳和伫立在一旁沉思的安铁,远处,依稀能看到半山腰上的农家已经炊烟四起,这种大山的空灵和人间烟火的味道,把此时的安铁和瞳瞳衬托得像一对俯瞰人间的神仙。
其实,瞳瞳虽然是这黔西南山里孩子,但她又与这些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