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小桐桐清脆的声音落下,那盒冰淇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在了小桐桐手中,小桐桐得意洋洋地拿着手里的冰淇淋冲着安铁晃了晃,然后迫不及待地把盒盖打开,吃了起来。
对于这个小桐桐,安铁已经适应了很多,虽然还是头痛,可也不像以前那么受刺激了,安铁看着坐在自己身旁吃着冰淇淋的小桐桐。这丫头吃相很不文雅,拿着小勺子挖出一大块送进嘴里,然后像偷腥的猫儿一样笑眯眯第看看安铁,粉嫩的小舌头还在嘴角舔来舔去的,看样子这丫头喜欢吃冰淇淋一点不假。
“小丫头,我说是给你买的吗?”安铁板着脸,可语气却是出奇的温和。
“小气,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大叔才不会对我那么好心,可我已经吃了呀,你能拿我怎么样?”小桐桐笑嘻嘻地一边说一边吃,那精灵古怪的小模样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可眼睛里似乎多了一些什么,像是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显得此时她脸上的笑容有点虚浮。
“你厉害!接着吃吧,对了,你从哪窜出来的?”安铁点燃了香烟,抽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道。
“喂,大叔,这句话该我问你吧?我在这里念书也,明明是我刚才先在这呆在这里来着,哪想到一扭头看见你了,可你却晕头晕脑的什么都看不见,你又是从哪窜出来的?你又不是这里的学生。”
小桐桐对着安铁翻了个白眼,然后嘴里含着冰淇淋呜噜呜噜第说了一大串,安铁努力听了半天才明白小桐桐说了些什么,不自觉第皱起了眉头。
正在安铁看着今天有些奇怪的小桐桐,想问问她关于她妈妈和瞳瞳的事情时,感觉一只柔软冰凉的小手触到了自己的眉心,搞得安铁一激灵,脑袋迅速往后闪了一下。
再看小桐桐,正不悦地嘟起嘴,嘴里还叼着小勺子,愤愤地说道:“躲什么,以为我捉弄你啊?哼!”小桐桐把勺子从嘴里你拿出来,那只塑料小勺已经被她的牙齿咬得变了型。
小桐桐瞪了安铁一眼,也没等安铁问,自顾自地说道:“大叔啊,那么大岁数了,以后少皱点眉头,小心你脸上长皱纹了我姐姐不要你。”小桐桐说姐姐那两个字时故意加重了语气,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安铁看了小桐桐一会,问道:“你是不是在你妈知道之前就知道瞳瞳是你姐姐?”
小桐桐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嘿嘿一笑,用小勺在冰淇淋盒里搅来搅去的,这个小动作透露出了小丫头此时的不安。
“我哪有那么神啊,之前只不过是怀疑罢了,没想到是真的,哎呀,我可真高兴,居然冒出个姐姐,哦对了,连姐夫都有了,嘿嘿。”小桐桐对安铁灿烂一笑,往大学那边望了一眼,然后站起身,拍拍屁股道:“你等的人来了,我先走了,哪天我去找你玩,嘿嘿。”说完,小桐桐就小跑着往高中那边去了。
安铁看了一眼瞳瞳走来的方向,又看看今天十分反常的小桐桐的背影,淡淡地笑了一下,看这姐妹俩的别扭样,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形似,不知道小桐桐心里郁闷的时候干些什么。
“叔叔,等一会了吧?”瞳瞳抱着几本书,站在安铁面前笑吟吟地看着安铁,视线移到那盒冰淇淋上顿了一下。
安铁把小桐桐吃了一半的冰淇淋随手放进长椅旁的垃圾桶,然后站起身对瞳瞳说道:“丫头,你妹妹刚才来了,刚走!”
安铁的车其实就在瞳瞳前面的不远处停着,瞳瞳不会看不到,可见瞳瞳这表面上淡漠的样子与内心多么不相符。
安铁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还在那磨菇的周小慧,带着瞳瞳往车子那边走。
“瞳瞳……”周小慧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鼻音很重。
瞳瞳与安铁同时停住了脚步,安铁见瞳瞳的脸色变了一变,然后闷声说道:“你别老是跟着我,我不是你女儿,你的女儿在旁边的高中,你难道不知道吗?”瞳瞳说这话显然是心绪非常复杂,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色有些发白。
周小慧那双眼睛早就成了兔子眼,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万分委屈地哭了起来,往瞳瞳这边靠近了几步,想伸手拉瞳瞳的胳膊,却犹犹豫豫地怕瞳瞳不高兴,抽抽搭搭地说:“我真的是妈妈,我不骗你,真的……”
安铁心里一叹,这周小慧不是脑袋有问题吧?居然一直在澄清自己是瞳瞳的妈妈,而不是什么祈求原谅的话,这女人,说她天真呢?还是说她缺心眼?
瞳瞳迅速扫了一眼惨兮兮的周小慧,眼里流露出一点不忍,使劲咬了一下嘴唇,像是下定决心要说点什么似的。
就在瞳瞳刚要开口的时候,就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道:“老妈!你来接我啊?”
安铁看那声音的源头,正是刚才在桃林里的小桐桐,心里哀叹,这下热闹了。
周小慧有些迟钝地把视线从瞳瞳身上移到小桐桐那,然后吸了一下鼻子说:“桐桐,这是你姐姐啊,你帮妈劝她回家吧。”
小桐桐神色一黯,看了一眼瞳瞳和安铁,然后站在那没说话。
瞳瞳淡淡地扫了一眼小桐桐,挽着安铁胳膊的手捏了安铁一下,然后伸手拉开车门,丢下一句:“你回去吧,你女儿来找你了。”说完,瞳瞳迅速上了车,如果安铁没看错,瞳瞳坐的不是副驾驶,而是司机的位置。
“瞳瞳……我真的是你妈妈!”周小慧突然窜了过来,隔着车窗看着瞳瞳,情绪变得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