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话突然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杀猪般凄惨的叫声:“啊……救命!”
楚墨璃这才发现一个中年男子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出现,揪着少年的耳朵向上提:“你这臭小子,真是钻钱眼儿里出不来了是吧?”
少年望向楚墨璃,可怜兮兮的哀求:“郡主姐姐,快救我,我真的要死了……要死了……”
一大一小的竟敢拿她来当赌注,给这小子一点教训也没什么不好。
所以事不关己的楚墨璃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求楚墨璃无望,少年只能双手合十,可怜无辜的哀求中年男人:“二叔,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陈天栋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落井下石的补刀:“华叔,这小子是财迷了心窍,打主意都打到郡主头上了!”
被称为华叔的中年男人恶狠狠的丢给少年一个警告的眼神后,这才松开他的耳朵,恭敬的对楚墨璃行了礼:“老奴见过郡主。”
依然不习惯这种古代尊卑礼数的楚墨璃忙扶住他:“华叔不必多礼。”
华叔飞快的打量着她,脸上露出老怀安慰的笑容。
随后将那少年揪到她面前:“这小子是老奴的侄子,自幼顽劣贪财,还望郡主勿怪。”
说着厉声对少年喝道:“还不快见过郡主?”
少年揉着发红的耳朵,唯唯诺诺的走到楚墨璃面前,态度恭敬的行礼:“如意见过郡主!”
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楚墨璃眨了眨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显然是预料到她会有此反应的少俊俏清秀的脸一红,难为情的小声重复:“如……如意……”
噗!
楚墨璃差点一口口水喷他个满脸。
虽然年纪小又很顽劣贪财,除了那张脸之外也看不出有什么可取之处,但不管怎么看也都透着直男的气质,怎么会取了这样一个娘气十足的名字呢?
清了清嗓子,强将涌上来的笑意压了下去,正色认真的道:“这名字挺好,挺有……嗯,挺有创意的!”
华叔也不理会如意的抱怨的眼神,对楚墨璃做了个请的姿势:“郡主里面请。”
越王府大漠般豪迈苍茫的景致让楚墨璃颇为流连,亦是被勾起了身在现代时独自前往大西北的经历。
夜啸寒所住的当然是越王府的正院,被引入房中的楚墨璃在看到脸色惨白,明显消瘦了一圈却依然对她温柔浅笑的男子时,不知为何竟是眼眶一热。
心中压制着的担忧一涌而出:“说你旧伤复发,究竟是什么伤?”
看他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寻常伤势,就像是生命值突然被人给盗走了一般,虚弱的让她胆战心惊。
夜啸寒拍了拍榻旁边的空位示意她坐下。
顺他的意思坐下,非常自然的伸手抚上他的脸,掌心立刻感觉到了全无生命力的冰凉。
“别担心。”将她的手拿下来,笑着安慰她:“年少时练功急于求成导致走火入魔受了些伤,每年至年关时都会引发旧伤。”
“没办法彻底根治吗?”楚墨璃蹙眉问道。
这伤每年复发,可见该做的尝试他都已经试过了,只是她仍有些不甘心。
尤其是从来在她面前都洒脱不羁又无赖的他如今像个病西施的模样,竟让楚墨璃觉得心疼。
夜啸寒笑了笑:“放心,过些日子就好了,不碍事的。”
他不想让她担心,亦是不想让她追问这旧疾背后的原因,所以才会对她隐瞒。
不过也早已料到,以她的冰雪聪明肯定是隐瞒不了多久,更何况天栋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早晚会露出马脚的。
眼泪竟不争气的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哽咽的责怪道:“病人就该有个病人的样子,都成这样了就安静的养病,还每天费心思的准备那些东西做什么?”
想到他病成这样还记挂着她喜欢吃的东西,每天都变着花样的送来新鲜的,楚墨璃就觉得感动不已。
这些东西并不是说端王府做不了,因为都是应季的,若非提前准备好食材的话,还真的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端着药进来的如意一改刚才的顽劣,乖巧懂理的双手奉上汤药:“王爷,该服药了。”
楚墨璃本能的接过药碗,细心的试过温度之后,这才递给他,关切的催促他:“快把药喝了。”
淡然一笑的夜啸寒接过药碗,将平厌烦至极的黑色汤药仰头一饮而尽。
就边一旁的如意都俏皮的打趣他:“郡主姐姐来了,王爷的病不仅好了一大半,就连服药也变痛快了。”
“就你话多!”跟着进来的华叔毫不客气的给了他脑袋一巴掌,暗中使着眼色:“别在这里打扰王爷休息。”
全无默契可言的如意探头凑近华叔,认真的端详了许久之后对挤眉弄眼的华叔道:“二叔,你眼睛不舒服吗?”
华叔真恨不得将这个没眼力劲儿的侄子直接给揪头发丢出去,不过他未付诸行动,毫无预兆呕出一口鲜血的夜啸寒让空气中都弥漫开紧张的气息。
“快去请无忌公子来!”
惊慌失色的华叔沉声吩咐如意之后,扶着气息混乱的夜啸寒平躺在床上。
“怎么回事?他怎么就突然吐血了?”
楚墨璃拭去他唇边的血渍,素净的手指按在他的唇上,冷静的道:“你不必担心我,只要乖乖等大夫来为你医治就好。”
虽然她说的从容淡定,但是颤抖的双腿和冰凉沁出冷汗的手心,都泄露了她内心的恐惧与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