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嬷嬷们的手段楚墨璃是清楚的,那一百大板就算要不了赵媚的命,恐怕早已伤及了筋骨,所以岂止是下不了床,日后定然是要落下残疾的。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在父王与大哥回京之前,她们是再也不可能使出什么幺蛾子,府中也能清静些日子。
房中弥漫着的浓郁药味中还隐隐透着些许的血腥气味。
见女儿哭得双眼红肿,但却还要在她面前强颜欢笑的模样,赵媚就备感心疼。
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伸手过去轻拍了下楚若雪的膝盖:“别难过,不过是些皮肉伤罢了,休养些日子便好了。”
这不安慰还好,被赵媚这样一安慰,楚若雪心中的委屈、自责与不甘一涌而出,强忍着的眼泪就怎么也控制不住了。
“都是为了我,母亲才会被楚墨璃如此羞辱折磨。”楚若雪哭得梨花带雨。
但最让她痛苦的是,当时面对楚墨璃的咄咄逼人,就算再怎样的不甘怨恨,但心底涌出的惧意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确是怕了,所以即便明知母亲会受苦,可她却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受伤所以只能趴在床上的赵媚想要安慰她,但稍一动作便牵动了伤口,疼得她直倒抽凉气。
“母亲!”楚若雪连忙扶她趴好:“都是女儿不孝,母亲受伤还要让你费心。”
“不碍的。”疼得额头沁出薄汗的赵媚强挤出一丝笑容:“为了你和凌儿,莫说是吃些苦头,即便赔上这条性命,母亲也毫无怨言。”
楚若雪若有所思的沉思了片刻后,试探性的问道:“母亲,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凌儿?”
现在府中这般情形,若是凌儿能回来的话,她们也就有了主心骨。
“万万不可!”
情绪激动的赵媚明显感觉到因为伤口撕裂涌出的温热,疼得呲牙咧嘴的她生怕女儿会做出冲动之举,连忙阻止:“此事万不可让凌儿知晓!”
凌儿生性冲动鲁莽,现在的她又根本无暇顾及他,若他回来,被楚墨璃借此事给算计了去,那时候就真是的后悔莫及。
脸上血色全无的赵媚叹息着:“凌儿根本不是楚墨璃那贱人的对手。”
所以现在让他留在书院中才是最安全的。
细想了一番的楚若雪赞同的点点头:“母亲说的极是,凌儿的确不及她有手段。”
见她打消息了这念头,赵媚这才放下心来:“老夫人那里你可去看过了?情况如何了?”
“女儿就是从老夫人院子那边过来的。”神情黯淡的摇了摇头:“老夫人的情形很不乐观。”
将老夫人情况详细说明后,楚若雪颇为不安的问道:“母亲,你说老夫人会不会……”
她欲言又止的收了声音,但赵媚清楚她心中所想。
“老夫人毕竟是年纪大了,若她真的不中用了,对我们根本没有益处。”神情无比坚定的道:“雪儿,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医好老夫人!”
自然明白这其中关键的楚若雪道:“母亲放心,女儿将全京城最好的大夫都请来了。”
她们的身份没有名帖,自然也是请不动宫中御医的。
京城中那些名医的医术毫不逊色于御医,但诊金也是贵的令人咋舌。
这几日花钱如流水,楚若雪手中早就已经是捉襟见肘了。
见她面露为难之色,赵媚体贴的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咬着红唇,颇感为难的答她:“母亲,咱们手里那点闲钱这些日子都使得差不多了。”
再过几日,恐怕她是真的连大夫的诊金都拿不出来了。
这些年府中的实权其实依然是牢牢掌握在王爷手中,不仅她这个掌家的夫人处处被王爷心腹刘中盯着,就是老夫人,其实也远非别人所看到的那般风光。
手里那点闲钱也是她费尽心思抠下来的,但这些年无论是给女儿请琴棋书画的先生,还是送儿子前去书院读书,这都需要不小的开支。
所以她多年积攒下来的那点家底儿早就在只出不进的形势所剩无几了。
赵媚长叹一声:“真是难为你了!”
楚若雪摇了摇头:“女儿只盼着母亲与祖母快些好起来。”
“楚墨璃……”虚弱的赵媚声音都低沉了几分,可依然还是透着咬牙切齿的恨意:“若非她将府中铺面庄子全给卖了,堂堂端王府,用得着如此节衣缩食吗?”
将府中产业变卖一空也就算了,竟然还将吃穿用度都缩减了一半,如此拮据,连一般官宦人家都不如。
“母亲,你不觉得奇怪吗?”楚若雪好看的双眉蹙起:“铺面和庄子说是都卖了,可为什么打发回来的都是我们的人?父王的人可是没一个回来的!”
被她这样一提醒,赵媚也意识到了反常之处,心头一惊,问道:“你的意思是这都是楚墨璃搞的鬼?”
楚若雪肯定的答她:“虽然没有证据,但女儿敢肯定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她总觉得,楚墨璃并非意气用事跟她们争个一时高下这么简单,而是在步步为营的将她们往绝路上逼。
自楚墨璃清醒过来之后,她就隐隐察觉到她眼神中总透着让人心惊的恨意。
若说之前她还在怀疑不敢肯定的话,那么经隆福寺一行之后,她的猜测便得到了证实。
“母亲,女儿就是想不明白,我们与她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为何要冷血无情至如此地步?”
楚若雪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楚墨璃究竟为何对何对她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