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有功高震主这一说法。
哪怕是有着千古一帝称谓的大唐开国皇帝李世民,最终也没能逃脱这个命运。
李世民曾经九死一生,血战沙场,可以说是历史上很少见的能为能武的皇帝,可自从他登基称帝以后,便不可能再事事亲为,更莫要说是御驾亲征了。
在李世民统治的大唐后期,有着军神之称的大唐悍将李靖,就由于辉煌的战绩过盛,功高震主,致使李靖晚年,只能闭门不出,如若不然,李世民很难容他。
李世民都是如此,又何况是宋徽宗?
宋徽宗从来都没有上过战场,而且他的龙椅本就来的奇葩,是宋哲宗突然病逝,且膝下无子,皇位才变成了他宋徽宗的。如若此次讨伐辽国,童贯再立新功,恐怕宋徽宗在他那张龙椅上会坐立不安,连睡觉都睡不安稳,更不要提宠幸嫔妃了。
今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太多,武大来不及多想,此时想想当时宋徽宗那句,“朕的八十万禁军,恐怕童卿只需要四十万儿郎便可一击而溃吧?”,这句话似乎已经隐隐意有所指。
很明显,宋徽宗对童贯已经起了忌惮之心,他是在敲打童贯,让童贯谨守本分,莫要目无君上。
武大的脸色很难堪,今日童贯为了回护于他,得罪了太多的权臣,换个角度来说,这也等于武大得罪了那些人。
一旦童贯真的从朝堂上告老,恐怕武大就会首当其冲,要独自面对那些压力了。
“武植,你可知老夫为何如此善待于你?”童贯饮了口酒,徐徐说道。
武大苦笑了几声,摇头道:“说实话,小子的确是不懂,总不会是因为我于童英交好吧?”
这的确是不可能,莫说其他的厉害关系,单就一点,童英是童贯的儿子,童路也是童贯的儿子,武大打了童路,童贯不为难武大,已经是他身为父亲能够一碗水端平做到的极致,却绝不可能如此回护武大。
童贯叹了口气,面带唏嘘,“老夫这四个儿子,大儿童斌,之所以取名‘斌’字,就是希望他能文能武,能够支撑起偌大的童家,很可惜,让他冲锋陷阵,上阵杀敌是一把好手,让他在朝堂上左右逢源,他还差的太远。这是性格使然,他的性子过于直爽,不适合尔虞我诈的朝堂之上。”
对此,武大还是只能无言以对。
别看今日在朝堂之上,童贯蛮横无理,这是因为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而言,他根本无需讲理,可是以前呢?以前他的官爵还很低的时候呢?那时候的他必然不是如今这个样子,也必然步步为营,一步一步才混成如今的童大将军。
“剩下的几个儿子,老二不成器,老三有腿疾,老四童英于你最熟,但很可惜,他的性子虽然比之老大要强一些,但终究还是过于粗狂,也很难挑起我童府的重担。武植,老夫如此说,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武大额头的冷汗都下来了,满脸不敢相信的望着童贯,怔怔失语。
童贯赏了武大一个暴栗,笑骂道:“瓜怂!慌什么!?即使老夫要将这个重担交给你,也必然会有所布局。何况,就凭你现在这柔弱的小肩膀,莫说是童府,老夫一旦告老,你就会被以蔡家为首的那帮无耻小人,蚕食的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武大僵硬的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特么哪里是压力山大,这简直是比整个地球都大。
童贯,你大爷!老子连朝堂这个大粪坑都不想碰,你居然想让老子挑起童府的重担?
童贯冷哼了一声,讥讽道:“武植小娃儿,老夫看你今日在朝堂上的所作所为,似乎无意官场,想要回到阳谷那个旮旯里逍遥快活?”
武大微怔,愣了半晌,才有些底气不足的弱弱的问道:“小子的确是这般想的,只是……”
“幼稚!”
童贯破口大骂道:“你瞧瞧你手里握着的都是些啥?制盐坊?你晓不晓得自古以来制盐坊向来都是由朝堂把控的?如若不是老夫在,你早就被剁碎了喂狗了!还有你那锻体之法,如此利器,安能流落市井之间?还有你在三道口干的那些个事,别以为朝廷之中都是傻子,剿匪?你剿个屁的匪!你手上那些人马,才真的全是落草的匪寇!梁山?摩尼教?你有几颗脑袋才够砍?嗯?跟老夫说说,你是真不怕吗?惹了这么多事,还想抽身而退?莫说是退,信不信你只要稍微一露怯,蔡京那伙儿人就会把你整个武家挫骨扬灰!?”
童贯每说一句,武大的脸色便阴沉一分,等他说完,武大已经汗流浃背。
“请伯伯教我!”
童贯毫无节操的扣了扣鼻孔,大咧咧骂道:“哟?这会儿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你不是要辞官回阳谷么?你回去呗,老夫这次绝对不拦着你。”
武大哭笑不得,只能起身恭敬施礼,“请伯伯教我!”
“哼!附耳过来!”
“你如今有新粮南瓜之功,老夫又将锻体之法禀明陛下也是你所进献,如今你在陛下的心里,印象那自然是极好的,如今整个大宋的年轻子弟,恐怕没有任何一位比你更出彩。接下来,你需要……这样这样,尔后……最终……再之后……”
一老一少勾肩搭背,说到精彩处甚至手舞足蹈起来,其他人都不知今夜这俩非亲非故,却不得不凑在一起一大一小到底密谋了一些什么,只知,今夜俩人整整聊了一整夜,都意犹未尽